而自去年十月之后,确切的说是腊月里福海上溜过冰之后,胤禛就陷入了甜蜜的烦恼之中。不是今儿有人汇报,说娴贵妃带了十一阿哥去做冰灯,就是明儿有人汇报,说娴贵妃带了十一阿哥去玩雪……每次他不去还好,能保持住帝王形象,可一去就被拉了一同去玩,虽然他心里确实愿意宠着徽音和小儿子,但是他人隐晦投来的目光,还是让他老脸有些挂不住。
好不容易到了三四月,天气转暖了,本以为这下总该没得玩了,可是……高无庸来报,说娴贵妃带着十一阿哥在扎风筝,胤禛执着朱笔的手僵住了,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是了,天气一好,可玩的东西更多,他敢保证,再过两三个月,徽音绝对能领着十一去池塘里游泳!
命高无庸收拾好奏折,胤禛换了身衣裳踱着步子去蓬岛瑶台了,年过完没多久,徽音就搬了回去,他觉得太远了,可是又不敢明说,否则一连串的理由就能砸下来,什么多走走锻炼身体,免得发福了肚子变大,什么不愿意就去近的呗,反正你女人多得很……他可是说不过的。
胤禛不会坦白说,他很享受来自心爱之人的这些言辞,很喜欢这种被在意的感觉。
颂音阁前花丛中的亭子里,徽音和弘冕头打头糊着风筝,一边你来我往地聊着天。
“额娘,哥哥小时候做过风筝吗?”弘冕很仔细地贴上一张纸,脑子里想着一会儿在上面画什么比较好。
“做过。”徽音顺口一答,停下手笑了起来,“不过,他做的风筝没一个能飞起来,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啊?不会吧?”弘冕不信,在他的印象中,哥哥文采好,武功好,骑射好……嗯,几乎没有什么不好的,堪称十全十美了。
“个人差异嘛,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也有做不来的啊!”徽音粘上最后的一部分,坐起来道,“好了!”
“老七做的风筝飞不起来,你的就能飞起来了?”胤禛忽然出声,戏谑地问了一句。
“皇阿玛。”弘冕站起来恭敬地请安,看到奴才退开了才冲过去,“皇阿玛,额娘说,您会和我们一起放风筝,您可不能骗儿子!”
胤禛摸摸小儿子的脑袋,面色缓和地点了点头。这个孩子最近半年来越来越活泼了,比年幼时还要活泼几分,可是平日里待奴才、待他人却越发有气势,只在他们独处时会这般,所以他才没有多说。
“哼,我做的自然能飞起来。”徽音抬了抬下巴,拿起一边准备好的笔墨,准备给白色的风筝画画了。就算她做的飞不起来,她不会用法术让它飞起来吗,作弊谁又不是不会!
只能说……徽音的无赖程度,已经与她的修为呈正比上升了。
“好好,能飞起来,你说能就能!”胤禛笑着坐下来,拿着儿子的风筝看了会儿道,“十一,自个儿去构图,让朕看看你的水平如何!”
弘冕应声离开,知道这是有考校的意思,他也不马虎,当即好好想了起来。可他刚落笔没多久,却听到了自家阿玛愉悦低沉的笑声,显然是被什么逗乐了。
“你这……这画得什么呀!”胤禛忍俊不禁地瞅两眼心爱之人手中的风筝,见过画鸟画蝶的,也见过画兽画花的,嗯,画侍女题诗的也见过,就是没见过画这个的。
“这不是写了嘛。”徽音把风筝亮出来,指的清清楚楚道,“王八,看见没?”
一只胖嘟嘟的乌龟,伸展四肢出现在素白的纸上,懒洋洋得仿佛在晒太阳,堂堂贵妃之尊,出手画的风筝上居然是这个?
胤禛摇头道:“早知道我给你画也成啊,现在可好,我看你怎么放得出去!”
“你知道什么,王八日日爬在地上、游在水里,我这是给它圆一圆上天梦呢!”徽音瞪了他一眼,扬声吩咐道,“诗涵,小东子,备船,咱们去福海上放风筝!”
福海上放风筝?唔,有点意思……最后胤禛也去了,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又一次被诱拐着去玩了。
雍正六年夏,胤禛大封了一次后宫,儿子们也封了一次爵。
娴贵妃晋封为皇贵妃,掌凤印。
叶赫那拉贵妃拟封号作“顺”,主理六宫事。
宋妃拟封号作“懋”,耿妃拟封号作“裕”,此二人与齐妃协理六宫事。
钮钴禄嫔拟封号作“常”,完颜嫔拟封号作“康”,宁贵人武氏晋封为宁嫔,贵人乌雅氏拟封号作“隐”,安氏、张氏具晋为常在。
这次晋封,除了娴贵妃、宁贵人、安答应和张答应晋升了以外,其余的变动不过是给了封号,这让很多人意识到今上的“小气”程度。
而在前朝,凡大婚的皇子们全部给了爵位,还有两位皇弟,也晋了爵,这又让众人迷惑了,今上到底“小气”呢,还是不“小气”?
太上皇十五子胤禑,晋封为愉亲王;十七子胤礼,晋封为果亲王。
二阿哥弘昀康熙三十九年生,今年二十九岁,着封为定郡王。
三阿哥弘时至八阿哥弘暕的皇子们具封为多罗贝勒。
回想起康熙朝的封爵,第一次分封诸子是在灭了葛尔丹之后,虽然那次贝勒爵以上的皇子们都参加了西征,论实际军功并没有多少,但是好歹也有个名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