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种程度上仍然是有益于人类事业的必要牺牲、在哪一种程度上又会成为完全服务于少数人的非必要措施呢?”
“我——”
“哎,就拿你们东德来说吧。大撤退之前你们有一千多万人,假如你们当时维持规模在十万人左右的部队,合适吗?”
“……大概是没法抵挡BETA的。”提奥多尔乖乖地承认了。
“如果全民皆兵呢?”伯顿开车绕过一处小树林,视线尽头的营地让他露出了笑容,既是为了合作伙伴也是为了自己。“比如说,一千万人。”
“不行,有很多人根本不适合参军打仗,他们就算加入军队了也只是送死。”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伯顿咂舌,“我们都知道十万人不够用,而且也都知道一千万人除了逗乐将军和官僚们之外别无意义,但在这之中的数字呢?它的分界线在哪里?是五十万还是一百万?伙计,这就是西德军要面临的问题了,确切地说就是他们和平民之间就【合理和不合理】的分界线的定义上存在一些分歧。有你们在,西德军可以说服平民接受规模更大的征召。”
“但——”
哪来那么多【但是】?彼得·伯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理解这些在去年刚刚消灭SED和史塔西的东德军人的心情,因为参加过第一次泰伯利亚战争的伯顿也不喜欢NOD兄弟会。尽管如此,在消灭仇敌的时候把手段和目的混为一谈实在是通病,有时候这种错误甚至会在对立的双方之间产生。SED和史塔西的问题暂且不论,若因此就反对在西德征召更多士兵并把强制征兵行为同史塔西和NSDAP联系起来,那可能会带来比史塔西本身更严重的问题。
不过直接不分青红皂白地把男女老少全都塞进战壕也没什么意义,某种意义上那甚至会遂了【爱国联盟】的心愿。伯顿还没有接触过那些人,他只是从斯塔弗罗斯和卡萨德的调查结果中零星地找到了那些危险的言论。鼓吹把一切资源投入战争、放弃不能参战的弱者……听上去很可行,实际实施起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NSDAP的内部成员又从来不必成为净化种族的牺牲品。
……而且BETA可不会理睬人类的内部纠葛。
不管怎么说,东德的相关机构目前仍然能在西德正常运作,伯顿此次来到东德难民的营地便是为了协助提奥多尔筛选即将加入第666中队的辅助人员。战术机驾驶员是部队的核心,技术人员和其他士兵同样重要,那些人才是部队中的大多数。虽说伯顿不太赞同以停止提供生活物资为要挟来强迫平民加入军队的做法,他自己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世上并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
“让一让!”他对着挡在前方的东德难民们吆喝着,“……快让一让,我们急着去办事呢!”
在其他东德军人面前喊出【赶快给老子滚开】之类的话显然是自找麻烦。成功地用手枪和军服说服了东德难民们让开道路的伯顿把车子就近停在了营地外侧,他看到有西德军和东德军的征兵人员四处跑来跑去,便打算先找他们问个究竟。下了车的提奥多尔没有急着跟上伯顿的脚步,而是朝着向他走来的青年女子打了招呼。
“这里比我想象中的要更乱。”有着一头红色短发的东德军战术机驾驶员皱着眉头,“报纸和广播里说的可不是这样。”
“西德方面也尽力了,他们几乎无法阻止自己的平民逃往法国。”来人穿着几层厚实的外套,戴着一副黑边方框眼镜,把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但我们这里……问题不仅在于运力,还在于后续影响。发生在英国和爱尔兰的暴力事件在舆论上对难民很不利。”
“必须要尽力争取。”提奥多尔来到营地之后不久就明白了现状,从不知什么地方飘来的臭味闻上去有些熟悉。宣传不一定全是虚假的,但东德难民的生活状况绝对算不得乐观。几乎把前来征兵的军官包围的苍蝇群对于居住在这里的人们而言是不亚于BETA的另一种噩梦,好在提奥多尔目前还没有找到更多的蛆虫。“前线的情况……我我不想说丧气的话,但反攻是遥遥无期了。早些撤到安全地带比什么都强。”
“难道要这么一直撤下去吗?今天是西德,改天要是西德甚至整个欧陆都沦陷了……”戴着眼镜的黑发青年女子忧伤地说着,“到那时候就……”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格蕾特尔。”提奥多尔见到有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往他们这里走来,连忙退让到一旁,免得耽误了救死扶伤的大事,“BETA在今年变异出了两个新品种,过去的防御策略和进攻策略全都失效了。你不在前线,没法想象出那东西带来的压力。”
他们来这里不是为了专程叙旧的,第666中队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不能有隐患进入队伍之中,这是麦克尼尔和提奥多尔的共识。驾驶员也好,技术人员也罢,每一个补充进来的新兵都必须是清白的,他们不能同爱国联盟或者是更危险的【恭顺派】有半点联系。
如果提奥多尔就此事保持沉默,麦克尼尔无疑会找人替第666中队进行审查。好在第666中队还有能帮得上忙的同伴,比如原为中队成员但在去年因严重负伤而退出战斗岗位的格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