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赶忙抱住了自己那昂贵的旅行箱。
被雨水浸泡过的土路变成了软烂泥巴,踩下去一脚深一脚浅,抬脚时泥点子全飞溅到衣服和裤子上,环境恶劣到...
他无语地看了看裤子上黄色的泥点,动了动埋在泥浆里的脚趾...心情愈加烦躁。
掌心里突然传来钻心的疼痛,薛小满松开行李箱摊开手一看,哦豁,两个新鲜水泡。
“妈的...”薛小满暗骂出声。
这委屈受的...
妈的方美兰!咱们没完!!!
他一脸黑线地拎着鞋子和行李箱,快步向前,只希望一会儿到了陆小余家里能洗个澡,如果能吹个空调的话,就更好了。
一小时后,薛小满到了。
但眼前的景象,和说好的不一样。
二层小楼,没有!
猫咪小狗,没有!
只有三间低矮的土墙红瓦平房,窗户都是在土墙上掏的洞,敷衍地拿木板和塑料布充当窗框和玻璃,木门歪歪扭扭,铁质的门栓锈迹斑斑。
篱笆墙围成的院落里左边是猪圈,右边是牛圈,牛圈旁堆着木柴和玉米皮,下过雨后发出难闻的气味,几只母鸡在院子里扭着屁股走,一边扭还要一边拉屎。
农村养的鸡似乎不怕人,咯咯哒地跑到薛小满脚边拉了一泡新鲜的排泄物,聊表欢迎。
薛小满:“......”
当场死亡,连诈尸都诈都诈不起来那种。
他看了看那个最开始和他说话的摄像大哥......
那大哥“哐哐”两声,在石头上踩了踩自己的鞋,冲薛小满龇牙,比了个大拇指。
薛小满当场气哭。
你的鞋是假的!!!假的!!!
【卧槽哈哈哈你看他那个表情,要笑死我哦】
【小弟弟有点惨哦qaq】
【得了吧,这条件算好的了,你是没看往期节目,有比这更苦的,知足吧他】
【我赌他坚持不了一天】
【我赌半天】
薛小满艰难回头,声音颤抖:“我,我能回家吗?”
节目组人员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眼前闪过一个黑影。
薛小满拎着箱子和鞋子就朝山下跑,速度不知比来时快了多少,连身边的老母鸡都跑不过他。
他一边跑一边喊,声音凄厉:“我要回家!!放我回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救孩子吧】
【哈哈哈哈和鸡赛跑他想笑死我吧】
【这满满的求生欲啊哈哈哈哈哈哈】
【啧赌多了,一分钟都没坚持过】
【你看看往期节目就知道了,没几个坚持下去的】
只可惜薛小满没跑过导演和摄像,几个一米八的壮汉抓个身高还不足一米七的未成年人就像抓鹌鹑一样简单。
等薛小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连人带家伙什一齐被塞到了屋里。
跟屋外相比,屋内更破,还小的一批,冰箱彩电空调什么的自然是想都别想的。
抛开这些家电不说,就那些该有的硬件设施都不齐全,甚至看不出这间屋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屋子中间凹陷下去一块,燃尽的木头烧成了炭黑色,周围堆着厚厚一层碳灰。上方架着一个烧到变型的水壶,旁边一个桌子,桌上放着锅碗瓢盆和大瓷缸。大概这就是厨房了。
按薛小满的观念,厨房旁边应该是餐厅,结果旁边却是一张将将能容下两人的木床,四条木腿高低胖瘦各有千秋,被单被罩不知是脏的看不出原色还是洗得掉色。
床左边又是一个关不严实的柜子,右边紧邻着那个塑料糊的窗户和土墙,风一吹,墙上的土簌簌往下掉。
薛·娇生惯养·小满:......
不行我受不了这委屈......
他是家中这一辈唯一一个男孩,是被七大姑八大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宠到大的,从出生起什么苦什么罪都没吃过,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家有保姆管家,出门有司机保镖,所有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看看现在这...
绝了。
方美兰真是绝了...
薛小满坐在小板凳上,双目放空,整个人都是大写的弱小可怜又无助,也不知道弹幕现在都怎么笑他。
还没容许他伤感一会儿,节目组的人架着各种设施鱼贯而入,他们在屋内各个角落都架上录像和收音的机器,看样子是打算给观众们来一个全方位24小时的直播。
薛小满的一切电子设备在来之前就被收了,唯一能安慰到他的大概只有箱子里的那些零食。
结果不待他拆开一包pocky,零食也被收走了。
壮汉导演笑眯眯道:“零食也没收哦,到这里只能吃家里做的饭,希望你不要‘真香’。”
薛小满:......
行吧...
他深呼吸,自我麻痹既来之则安之,安不了就忍之,忍他妈的一个月就他妈的能回去了。
这地方多好啊,山清水秀的,空气也清新,多好啊。
一秒后。
好个屁啊,它好就好在它马勒戈壁呜呜呜呜。
不行我麻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