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呜呜呜,我真受不了这委屈呜呜呜。
薛小满想着自己原本在京市的快乐生活,再看看自己周围这家徒四壁,巨大的落差让他鼻子一酸,眼眶一红,忍不住伸手抹了抹眼泪。
节目组安置好所有的东西后就退出了屋子,留薛小满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抱着自己。
天空飘来一片遮天蔽日的云层,阻隔了毒辣的阳光,室外也凉快了一些,导演组就在外面唠嗑,十句话九句都是薛小满。
相比之下,没有空调电扇又不开窗不透气的屋内则十分闷热,但薛小满并不想走出去,他将头埋在自己的腿上,脑里乱作一团。
一会儿咒骂方美兰,一会儿又想哭,一会儿又想他亲妈了。
想到他亲妈,薛小满忍不住又吸了吸鼻子。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
薛小满下意识抬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老奶奶。
老奶奶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脸上的皱纹和沟壑暴露了她的年龄和辛酸。她身材消瘦矮小,但背上却背着一大捆木柴,将她那本就佝偻的腰压得更弯了,而那扶在门上的手满是茧子和褶皱,比木柴还干枯。
薛小满记起来,和自己交换身份是少年叫陆小余,陆小余有个哥哥,陆家兄弟俩的父母早年在外打工时去世了,只留下他们和奶奶相依为命住在小青山里。
薛小满的奶奶去世得早,但在他的记忆里,奶奶总是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平时就爱好打打麻将。那双手一点皱纹都没有,带个碧绿的翡翠戒指,就像小姑娘的手一样白嫩。
和眼前这老奶奶完全不一样。
薛小满心里顿时涌起浓浓的辛酸。
对面的老人应该也是知道薛小满,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不完整的牙,满口浓重的乡音:“崽崽来了呀,是小满吗?”
薛小满匆忙抹了抹眼睛,站起身,道:“我是薛小满,奶奶你好。”
说实话薛小满没听懂老奶奶在说什么,只听明白了后半句,只好连蒙带猜地回复。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老人扶着门框,艰难地抬脚迈过门槛,弯腰背着那一大捆木柴朝墙角挪动。
途中掉下几根木材,她又艰难地弯腰伸手捡起。
薛小满向前面迈了一步,伸出手,想去帮老奶奶。
结果老奶奶索性就将木柴丢到了地上,往旁边一踢:“累死老婆子我了。”
薛小满只好又讪讪地收回了手,白袜子也磨蹭回原来的位置,脚趾踌躇地动了动。
老奶奶热情得很,放下木柴后又问薛小满:“崽崽来之前吃饭了吗?饿不饿啊?要不要阿婆给你煮点玉米糊糊喝?”
这次薛小满一句都没听懂,只好问:“您说什么?”
结果老奶奶似乎有点耳背,扯着嗓子反问他:“什么?”
这一下就把薛小满给整懵逼了:“什么什么?”
老奶奶看他似乎是听不懂,便蹲下来从锅里拿出一个蒸红薯,晃了晃给薛小满:“崽崽饿了吧,吃点东西。”
薛小满对红薯过敏,加上他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吃饭,只勉强牵了一下嘴角:“不用了奶奶,我不饿的,您不用忙活,休息一下吧。”
说着,主动把凳子让给老奶奶,自己拎着鞋子站在一旁,和整个小屋格格不入。
他不是很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同龄人还好,但遇到和自己年龄差太大的就不行。再加上他的心情还没缓过来,现在根本不知道说点什么。
薛小满心中紧张得很,殊不知弹幕全都在骂他。
【这小少爷真是一点眼力价都没啊,尊老爱幼都不懂啊】
【害,上这节目的有几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啊】
【我觉得这一家往后一个月的日子要不好过了,家里来了这么一个作精,这不吃那不吃的,饿死算了】
【红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吃薯薯】
【孩子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坏吧,都给奶奶让座了】
【排,我觉得很多人就是先入为主,觉得城市孩子就是坏的】
老奶奶放下红薯开始烧柴生火做饭,几次和薛小满搭话薛小满都没听懂,只能支支吾吾地应和着。
他其实挺饿的,凌晨就起来赶飞机,落地后又马不停蹄地高铁转大巴转小汽车又爬山的,舟车劳顿得他早就没什么力气了。
但就是心里头堵得慌也难受得慌,没胃口也没心情。
下车时踩的泥浆雨水还没干透,脚丫裹在袜子里湿漉漉的格外难受,屋内烧柴燃起了青灰色的烟雾,熏得他鼻子眼睛难受,拎着鞋子也手有些酸乏,哪儿哪儿都不舒服,薛小满觉得自己真的是太难了...
这一个月该怎么过啊...
他突然有点后悔之前没有好好看过这节目,看看往期的城市孩子都是怎么度过这一个月,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满脑子只知道真香真香。
厚重的云层被山风拨开,正午的日头重新炙烤起大地,唠嗑的导演组们纷纷溜了。
薛小满正好站在窗户边,几缕阳光从塑料布的裂缝中钻入眼里,刺目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低头揉了揉眼睛。
又是“吱呀——”一声,门外的强烈的阳光露过来几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