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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小满慌忙打开门四处看。
院墙是没塌,只是他住的那间屋的房顶塌了...
建造房顶的材料凌乱地散落在院子中,木板东倒西歪,泥土碎成块,稻草和塑料布顺着风向飘摇。而屋内的床,柜子,桌子完全则暴露在大雨之下,受尽冲刷。
“卧槽!”
薛小满从没见过这场面,除了卧槽之外也卧槽不出什么八月秋高风怒号。
紧接着他又“卧槽”了一句。
“东西东西东西!”薛小满焦急地原地跺脚,四处找伞,“屋里的东西!”
看了一圈没找到,他打算硬着头皮出去,结果被陆修信拽了回来。
“你干嘛啊东西不要了啊?”薛小满着急问。
“等等再去。”陆修信把他拽进屋里。
话音刚落,房顶又掉下一大块和着泥土的木板,正好砸在门口的地方。这要是陆修信没拦住薛小满,估计能砸个脑开花。
“你在屋里呆着。”陆修信松开手,自己冒雨去抢救隔壁屋的东西。
薛小满哪能这么听话,跟着他后脚也跑出去了。
两人正搬着,隔壁屋被吵醒的奶奶推开门,用手电筒照了照院子,稀松平常地问陆修信:“小信,房顶又塌了啊?”
陆修信没抬头:“嗯,奶奶你去睡吧,不用操心。”
“那行。”奶奶打了个哈欠,“你照顾好崽崽啊,喝点热水别着凉了。”
“放心吧。”
薛小满抱着自己的行李箱,看祖孙二人像是在聊今天吃什么一样聊房顶塌了,满脸疑惑。
不是!
为什么你们能这么淡定地聊天?
房顶塌了啊!塌了啊!你们看不见吗???
不过很快,等他看到陆修信从柜中拿出早就被塑料袋包裹的书之后,就明白了。
两人将能抢救的全搬回了主屋,又一次被淋成了落汤鸡。
薛小满擦擦脸上的水,看看被陆修信搬出的书。裹在塑料袋里没有被水打湿大多是课本习题册什么的,堆在墙边足有半人高。
如此未雨绸缪的做法,加上祖孙二人稀松平常的聊天,薛小满再傻也能明白了。
他叹了口气,小心翼翼问:“家里房顶是经常塌吗?”
“经常。”陆修信点点头,“下大雨时都会。”
薛小满问:“怎么不加固一下啊?”
陆修信拿毛巾擦了擦脸:“时间不够,今年只来得及加固院墙。”
奶奶年老,弟弟年幼,加固房子的活只能由他来做。但他平时又要学习,还要顾着家里的果园池塘稻田,根本没时间。
没时间只能就这么放着,未雨绸缪着,等有空了再去做。
“这样啊...”薛小满低下头,突然有点难过。
陆修信怕他误会故意让他住危房,忙解释:“你那间屋我是加固过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没事的。”薛小满忙摇头,头发上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四处散落,“我没怪你。”
瓷碗中的热水冒出氤氲热气,薛小满听着屋外瓢泼的雨声,情绪莫名低落。
房子塌了这种事,居然可以若无其事,是经历过多少次才能这么平静啊。他相信第一次房子塌的时候,陆修信肯定也像他这样惊慌失措。
但次数多了,那些多余的情绪就成了浪费时间。
有慌乱的功夫,不如想想天晴了如何修缮。
“哎...”薛小满叹了口气。
他抱紧了手里的碗,说:“等我回家了,一定要给你打钱修房子。”
陆修信愣了下,转而一笑:“不必了。”
“我说的是真的!”薛小满掰着手指头,一件一件地数,“修房子,修院子,必须不能再塌了!这下雨天怎么住啊?”
并不是心血来潮,他是很认真地在考虑这件事。
陆修信看着薛小满,不自觉地露出笑意。
他又悄悄捂了捂心口,似乎明白那股力量是从何而来了。
那边薛小满还在数着要修点什么,门外奶奶敲了敲门,喊:“小信,今晚崽崽就先和你睡一床,凑合一下。”
“知道了奶奶。”
薛小满抽空问:“奶奶说什么?”
陆修信:“说今晚我们挤一张床睡。”
“哦。”薛小满点点头,继续想着刚刚的问题。
院子墙面房顶什么的修了一圈后,该考虑给陆修信家里添点东西了。门也要换,晚上总是漏风,安个电视最好,这样就不用听收音机了,再给奶奶买张舒服的床也不错。
忘了还有厕所,必须重建!蚊子太多了都不能蹲坑!不能蹲坑的人生根本没有意义!
陆修信在那边稍微整理着床铺,主屋没有多余的枕头被子了,他打算让给薛小满,自己什么都不盖。
他招呼薛小满:“来睡觉了,你睡里面。”
薛小满还在掰指头,不知数到第几件了。
他脱了鞋挪到床里面靠墙的位置,说:“你说再买个热水器好不好?这样冬天也能洗热水澡了,不对你们这里不通燃气,得是太阳能才行。”
“听你的。”陆修信帮他把鞋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