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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自动锁屏设置了60秒, 薛小满盯着这个标题看了一分钟后, 手机屏自动熄灭, 他的眼睛瞬间重回黑暗, 猛地有些不适应。
陆修信收回手机, 和薛小满对望着,俩人都没说话。
准备煮面的水在小锅里咕嘟咕嘟着, 声音越来越大, 直到发出一声叹气一样的“吁——”声, 水沸腾着到了100摄氏度,白色的沫子翻涌着往锅边滚。
薛小满忙转身关火,“咔嗒”一声,天然气熄灭, 他掌心里突然刺痛,正是几个小时前被贡香烫到的地方。
痛的好像在提醒他许过的愿望, 提醒他,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薛小满垂眸看着手心里那点疤痕, 迷茫地想自己以后要信佛了吗?
“你还好吗小满?”陆修信问他, “手又疼了吗?要不要我找找碘酒给你擦一擦?”
“不用。”薛小满摇头,看着陆修信, 想了想, 试探地问,“这...是你干的?”
毕竟之前陆修信还说过什么恶人自有天收的话。
陆修信一愣, 笑了一下:“你想多了。”
“也是。”薛小满点点头, 凭陆修信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是自己想多了。
看来真的是天收的,真的是佛祖显灵了。
考虑到薛以楠在楼上,薛小满压低了声音说:“不准笑,你把手机给我,我再看看。”
这则地方新闻是一个小时前刚出的,也就是在他们返程的时候,薛小满等着全文加载,觉得佛祖的工作效率还是很快的,看来自己明天还得去还愿。
加载完毕,薛小满认真地看了起来,新闻不长,但具体讲了薛氏集团的财务总监方美兰做的多起假账,并且屡教不改,将自己搞得锒铛入狱。
薛小满想到上个月自己和陆修信被一群工人围堵的事情,那次他去警\察\局做笔录,离开前听到工作人员窃窃私语方美兰前几天刚进过局子的事情。
屡教不改指的是这件事吗?
薛小满连带着看完了底下的评论,骂的不堪入目,便将手机还了回去。
其实仔细算算,方美兰已经有五六天没回来的,从薛以楠回来那天就没见过他,看来那时候就已经被捕了,只不过一直拖到才被曝出来。
说是“拖”,薛小满抬头看看三楼的方向,说不定还是“压”呢。
目光往下,他看到二楼的灯,仿佛看到薛以楠。
刚到家时,他记得薛以楠似乎是哭了,眼睛红红的,还吸鼻子。
不难受肯定是假的,毕竟那是他的妈妈。
怎么说呢,薛小满心里头突然有点抱歉,他挠挠头又摇摇头,这可不是我干的啊,我可什么都没干,就是去烧了个香而已。
“我饿了。”陆修信说。
“啊好。”薛小满回神,重新开火烧水。
吃过饭后,陆修信因为之前知识竞赛的事情要去学校一趟,薛小满将锅碗丢进洗碗机,磨磨蹭蹭地上楼。
他和薛以楠的房间中间隔着夫妻俩的房间,按理来说应该是什么都听不到的,但薛小满总觉得仿佛听到薛以楠在偷偷哭的声音。
要不要去问问他呢...薛小满坐在转椅上转圈圈,会不会有点猫哭耗子的嫌疑?但薛以楠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算了不去了吧,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不去找薛以楠,薛以楠却找是了他。
对方轻轻敲门,小声问:“哥你在吗?”
薛小满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在,你进来吧。”
薛以楠推开门,挤了进来,眼眶依旧红红的,他四处看了一圈:“小陆哥不在吗?”
“去学校了。”薛小满从椅子上起身,坐在床上,拍拍自己身边示意薛以楠坐过来,明知故问,“怎么哭了?”
薛以楠坐到薛小满身侧,摇摇头:“没哭。”
“......”薛小满没接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哥。”薛以楠轻轻开口,“我都知道了。”
他说话时的声音很轻,语调也和往常一样,甚至因为刚刚哭过而带着一丝委屈和颤抖。
但偏偏,平日里觉得他干什么都傻白甜的薛小满,第一次嗅不出傻白甜的味道了。
薛小满顿了顿,又是明知故问道:“你都知道什么了。”
“就...”薛以楠的肩膀耷拉着,“都知道了。”
“......”薛小满又没能接上话。
屋里无比沉默,窗外的小雨已加剧成大雨,西北风呜呜地哀嚎着。
“哎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傻呢?”薛以楠说着说着笑了,有点自嘲一样,“我很早之前就感觉到哥虽然住在这里,但是却离这个家很远...我当时没想多,但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因为......”
他说着,到了原因时没了后文,不知道是因为耻于说出口,还是因为其他的。
从前他在国外,并不知道家里到底如何,只觉得父母都爱自己,哥哥有些若即若离,但总归是和和睦睦的一家,没想到这都是假的,而且一假就假了十几年。
薛小满看着他低迷的模样,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