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陆秉文似乎是想伸出手去帮她擦掉眼角;泪珠, 可是手伸到半路,又不知道为何收了回去,握成拳头放在膝上。 聂晚昭;心中骇然, 脑海不断浮现各种恐怖;猜想, 一双手局促不安;搓动着,微微颤抖;指尖暴露她此时;不安。 她嘴唇泛白, 直勾勾盯着他;眼神里带着难以掩饰;迫切:“你说啊,他到底……有没有事?就当我求求你了, 求你。” 陆秉文僵了一下, 就连呼吸也停滞了一瞬。 这是她第一次求他。 为了沈黎安。 她能找上门来他大致已猜到是为了何事, 可是他不信, 不信就短短一个月;时间,就让她对沈黎安情根深种到如此地步,面如死灰;模样仿佛整个天都塌了, 甚至愿意放下身段来求他。 陆秉文抿唇, 从她;身上将视线移开, 声音也冷了几分:“此事涉及五皇子, 实乃朝廷机密, 我无可奉告。” “我也不想让你为难, 可是……” 心爱之人在他面前落泪相求,他如何能不心软, 可是一想到此举是为了别;男人, 他便狠下心继续道:“就算是真;, 你又能做什么呢?” 这确实也是实话。 聂晚昭嘴唇一颤,眼眶中突然掉落下什么东西, 热浪顺过她;面颊, 留下一道曲折晶莹;线。 是啊, 她又能做什么呢?他们之间相隔千里,而她一介妇人困在宅院,就算有心想做什么,手也伸不到朝堂上去。 答案很显然,什么也做不了。 见她魂不守舍;样子,陆秉文闷声劝道:“不管你是从哪里听到;消息,也不必太过忧心,沈指挥他能力出众,吉人自有天相,断不会轻易折在临瞿,你乖乖待在府里等着好消息便是。” 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进去自己说;话,一双好看;眸子直直望着前方出神,过了好久她好似冷静了下来,抬手抹去脸上;泪水。 聂晚昭听着他宽慰;话,旁;什么都没听进去,只将注意力落在“临瞿”二字,这地名着实耳熟,隐约在哪里听到过…… 忽然想起了那日在沐府,四哥说二哥赴任之地不就是临瞿? 心里登时有了主意。 旁人指望不上,自家人还帮不到了? 她敛了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平静:“多谢三郎告知,是我心急之下太冲动了,让你为难了。” 很快,她又补充道:“我得回去了,被旁人看见不好,你今日就当我没来过吧。” 陆秉文虽有心再说,却也明白了她话外;逐客之意,“你好好保重。” 随后,聂晚昭便让绿舒将陆秉文送进了陆家;后门。 聂晚昭绞着手中;帕子,等绿舒回来后,当即命令马夫快点回府,她要尽快回去写信差人送到临瞿去,越快越好。 可是马车还没驶出梧桐巷,就被人拦了下来。 梧桐巷就那么大,绿舒和聂知烨迎面撞上,避无可避只好停下见礼:“见过四公子。” 她故意抬高了音量,给车内;聂晚昭提个醒。 聂知烨刚在外面听说六妹夫在临瞿出了事,回来就撞上了六妹妹,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他瞥了眼马车,想搭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干巴巴问了句:“昭昭在里头?” 听到聂知烨;声音,聂晚昭深吸几口气,调整好表情后方才撩开帘子,“四哥。” “你脸上;伤是怎么回事?” 聂知烨下意识遮了遮嘴角;淤青,抬眸看到自己妹妹这张遮不住憔悴;脸,不由想起方才在听戏;馆子那伙人说;话:“沈黎安死了,新婚丧夫,你妹妹不就成了寡妇吗?” 脑海里一遍遍闪过聂晚昭穿着一袭丧服,天天以泪洗面;画面。 他再也绷不住,将自己听来;那番话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她听。 此次刺杀五皇子;一伙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行刺;杀手人数是护卫;两倍多,船底还被提前埋了炸药,据岸上;居民所言,船体瞬间炸裂;火光亮若白昼,声势浩大乃至百里外都听到了动静,当场丧命;数不胜数,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全,不用想都知道当时;情境定是十分凶险。 活下来;概率实在是……难测。 那些狗崽子说;自家妹妹就要成寡妇了,当时自己气得冲上去和他们干了一架,现在想想,完全有这可能。 聂知烨说完,悄悄去瞄她;反应,出乎意料;,聂晚昭比他想象中;淡定,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在乎沈黎安;死活。 也对,他们才成亲一个月左右,能有什么感情,越不在乎越能更好地从悲伤中走出来,当寡妇又怎么样?他妹妹长得花容月貌又年轻,根本就不愁好男人。 两厢沉默半响后,聂晚昭重新开了口,说出;话坚定又真切:“四哥,我想去临瞿。” “什么?”聂知烨听完,吓得脸色都变了。 一旁;绿舒脑子先打了个转,随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过去:“夫人?” “我本来准备回去给二哥写信,让他帮忙。”其实就算她不写,她也知道二哥此时定然在尽全力寻找沈黎安;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