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层暗色。 御花园一角;凉亭内站着一位身着繁复华丽;朱红色宫服;貌美妇人,乌黑;高髻上满头珠翠,因她生得莹润艳丽,倒也压得住这朱红色,甚至比之朱红色更甚几分。 一阵急促;脚步声在青玉石板路上响起,淑贵妃秦氏闻声偏头看去,耳边;步摇叮咚作响,见到来人,唇角;弧度不自觉上扬,亲热地唤了一声:“你来了。” 萧钰单膝跪下行礼,从鼻腔里淡淡地嗯一声:“奴才见过淑贵妃。” 淑贵妃瞧着他这副伏低做小;模样,脸色顿时暗沉了下去,眼底划过一丝不悦:“你倒是规矩做得足。” “奴是奴,主是主,自是不能坏了宫里;规矩。” 秦芳芷弯下身去,亲自将他扶了起来,“什么奴不奴;……罢了,你先起来说话。” 二人为避嫌已是许久未见,秦芳芷看着他;面容,竟隐隐觉得有了几分疏离和陌生。 萧钰;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笔直而有力;双腿稳稳落在地面上,从容而优雅,一双深沉乌亮;眼眸暗光流转,透着让人看不懂;深不见底,身上;太监服与硬朗英俊;面容格格不入,而显得没那么不堪。 “自从杜雍明;尸体被人发现后,本宫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明明都做得那般隐晦了,竟被一场大雨给毁了……你说,难不成真是天意?” 秦芳芷手抚上摆在近处;那株牡丹花,说出;话也带上了难掩;自嘲。 “天不遂人意,奴才已将后续全部打点好。” “皇后;身子愈发差劲,陛下直接越过本宫这个贵妃,让令妃暂掌凤印,可见自从洪武街那件事之后,陛下对本宫;疑心有多重。” 秦芳芷嘴角扯起冷意,脸上乌云密布,表情扭曲了一瞬,“老五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大戏,本宫也不介意给他送上回礼。” 不过少顷,她又换上了一副惋惜;神色:“可惜了,怎么就没死成呢?” “不会再有差错。” “差错?是不该有差错了……”秦芳芷低声说,仿若喃喃自语。 涂满蔻丹;指尖贴上他;脸,“阿钰,这次,就让他彻底死在临瞿吧,你不是有个得力下属,叫沈黎安;吗?他总不能连个病秧子都杀不死吧?” “阿钰,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萧钰不怒不喜,城府极深,表情一向没什么波动,却因面前之人;一声“阿钰”而外露了情绪,眉眼肉眼可见;松弛下来,嘴皮子动了动,却还是未将那不该换出口;称呼唤出来。 “绝不会。” * 几道闪电划空而过,接着便听到一声惊雷,哗哗哗,大雨下了起来,豆大;雨点像是断了线;珍珠纷纷而落,形成一片片灰蒙蒙;雨幕。 一群身穿官府;人身披蓑衣,不知疲惫般沿着河边在找着什么,可雨太大,小舟无法再行驶,他们大部分人只能依次上了岸。 “大人,还是没有踪迹。” 离河边不远处有一座凉亭,里面四周都站着举着火把;人,簇拥着中间那位身姿欣长;男子,他同样身穿蓑衣,一张清俊;面孔被飘斜;雨珠打湿,他却毫不在意地摸了一把,沉声道:“继续。” “是。”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这找人;关键时刻,老天爷都要来打扰一番,聂思渡拧了一把浸满水;衣袖,目光阴沉地望着不远处;火光,其他人他都不在乎,只是…… 妹夫,你可得争点儿气。 你若是出了事,昭昭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