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又感受到手腕被划破的刺痛。
因着划开的是连着心脉的血脉,连床铺都被染成血色。青年愧疚的看着他,却又坚定的握着他的手腕,说:“阿年,你与清儿血脉相连,还好有你在,你放心,清儿必定会没事的,本宫也不会让你有事。”
白岩挣了挣手,但是却挣不开。
他不会死,但是很疼。
哪里都很疼。
少年猛地一颤,死死蜷紧手指。
“嘶……”
这一动,白岩才察觉到身上钝钝的疼,尤其是后脖颈,像是火烧火燎一样。
少年怔松着,费劲的伸出手摸了摸,有些肿。
前几日他因为被先生责骂,惹怒了父亲,被罚跪祠堂抄书,天寒地冻的发起烧来,第二天才被允许进去探望的奶嬷嬷发现,哭天喊地的求了都江候放他回来,可病气还是一直折腾到今天。
是、还没好的缘故吧。
白岩缩在被子里,他不敢伸出头,只闷头在单薄的被子里,攥紧手指,紧闭上惶惶无措的眼睛。
睡一觉,睡一觉兴许就会好了。
如果他不再见到宣王世子,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会再发生?
*
江国宫·前殿
楚军卷入江国皇城,仅仅半天时间,江国宫的宫人到侍卫换了个遍,临近申时,前殿等候的江国皇室和重臣终于迎来大名鼎鼎的楚帝。
以江国国主为首,江国皇亲六十三位并五品以上要员四十八位,齐齐跪在大殿前。
“拜见陛下。”
“诸位免礼。”
身着玄色龙服的男人大步行来,朗笑着虚扶起肥胖的江国主。
楚帝生母是边塞人,有异域血统,因此生得高鼻深目,目光盯着人时,仿佛喋血的鹰隼。
江国主被他扶着,抖得更厉害了。
男人陡然轻笑了一声,松开手,挥挥袖子:“江国主年纪大了,怎么都这么不懂规矩?”
江德满连忙躬身道:“是奴才想得不周到。”随后他拂尘一挥,尖利的声音穿透前殿:“还不快给各位皇亲看座!”
“是。”
楚帝墨色的大氅卷裹着背影瑟瑟发抖的前江王进入大殿。
江德满紧随其后,宫人也立刻起身行动起来,殿前跪俯的皇亲互相看顾一眼,面色犹疑的起身。
楚帝似乎……与传言不甚相像。
许是那群史官夸张了?
各怀心思的江国旧臣在前殿落座,皇亲坐在楚帝下手两侧,江国主紧挨着楚帝落座在龙椅之下,江国主今年五十有六,面色僵硬的扯着笑容,老脸神色讪讪。
“诸位不必过于紧张,江国既已降,自不会有陈之果。”
楚帝语气和善的说,他视线扫过满殿的江国要员,淡笑道:“今日叫各位前来,不过也是讲讲规矩罢了。”
讲讲规矩?
江国主抖着手,勉强笑着说:“江---江郡上下自是以陛下的意思为主的。”
楚帝视线扫过他,唇角微勾,“江国主是明白人。”,他视线挪动到大殿之上,指根垂点着龙椅:“不过总有些蝇营狗苟之流,坏了国之根本。”
江国主笑不下去了:“陛、陛下这是何意啊……”
一名内侍躬着身脚步匆匆的从小门入殿,跑至江德满身侧,呈上一册书卷。
江国皇室面面相觑,每个人都看到别人眼里的惊慌。
“陛下,世子殿下已派人将书册传来。”
江德满检查过后,小心的呈上书卷。
楚帝接过,打开书卷,阅过之后,又扔给江德满,笑道:“大善。”
“是。”
江德满赶忙抱住飞过来的书卷,抖擞抖擞,摊平,紧接着清清嗓子,大声的开始念起书卷上的名字:“私贩盐铁千千万--城南王;私贩银水百万斤—骠骑大将军;---”
被念到名号的人先是没反应过来,待听清了内容,顿时惊恐的睁大眼睛,狼狈的跪在地上喊:
“陛下、陛下臣是冤枉的!陛下—唔!!!”
禁军面无表情的钳制住他们的双臂,把人结结实实的捆了丢到大殿下,桌台上的酒水瞬时散落了一大片,仿佛死人一般面无表情的楚国宫人悄无声息的行走在一片哭嚎中收拾残局。
江国皇亲被这场面吓得几乎抖得筛子,死死盯着江德满上下阖动的嘴,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的名字。
“侯洋爵---陛下,已然念完了。”
最后一个名字落地,江德满合上书卷,恭敬的退至一侧候着楚帝命令。
江国主已然满头大汗,他看着殿下被绑着胳膊堵着嘴疯狂挣扎的皇亲,强撑着问:“陛下,这其中可是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
楚帝掀起嘴角:“江国主之意,可是孤查的还不够全面。”
下座的都江候手一软,杯盏掉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他眼眶瞬间瞪大,额角渗出豆大的冷汗。
楚帝兴味十足的看向他,沉吟片刻,笑着问道:“孤倒是听闻都江候与城南王曾有过节,可是想亲自动手。”
亲自动手?
动什么手?
在座所有皇亲心中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