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沉。
都江侯更是老脸惨白,楚帝既然连他与城南王的家事都知晓的一清二楚,那、那、
他唇瓣哆嗦着,死死握着杯盏,勉强回答:“谢陛下,老臣年岁已大……”
“这有何妨。”
楚太子眼睛微眯,下一秒,他冷声呵道:“还是说,都江候想违抗朕的意思。”
都江候悚然,立刻跪在地上:“陛下明查,老臣绝无此意!”
满殿死寂,只有被绑着的皇亲疯狂挣扎的动静。
过了一刻,或者根本都没有一刻,都江候只觉得满身血液都跪得冲上头,眼前一片血色,才听到殿上的人淡笑一声,又语气温和的说:“朕知你们诚意,不必紧张。”
“陛下……陛下圣明。”离得最近的江国主挤出笑脸哑声说道。
楚帝睨了他一眼,嘴角弧度越大,他忽然震动衣袖:“但朕也不喜废话,李柳。”
殿前带刀侍卫长李柳抱拳应声,随后震声道:“斩!”
侍卫训练有素的抬手,几声下去,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充斥大殿。
江国主努力挤出来的笑脸还没来得及反应,满殿血色在眼前炸开。一个圆球的东西咕噜咕噜滚到他脚边,江国主哆嗦着手脚,瑟瑟低下头,正对上一双目眦尽裂的充血眼睛。
“——啊!啊!”
江国主发出几短促的惊叫,两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大殿被浓重的血气覆盖,两侧落座的皇亲有跟着被吓晕过去的,没晕的,脚边就是喷溅过来的血,哆哆嗦嗦的起身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大殿下,群官惊悚,头几乎顶穿地板。
其中一年轻官员攥紧拳头,浑身肌肉绷起,被身侧的官员死死按住。
男人的视线彻底冷下来,他扫过满殿跪俯着的要员,最后滑过离龙椅下最近的都江候,冷声道:“楚不杀降者,诸位尽可安心。但国无二治,此后江郡法则律例一律从楚,趁机乱事者——不论宗亲官职,杀无赦。”
“……陛下圣明!”
血水滴答滴答的留下大殿。
以面色苍白的都江候为首,余下的皇室宗亲紧紧趴在殿上,面无人色的叩首行礼。
“退下吧。江德满。”
江德满立刻躬身到楚帝身侧:“陛下有何吩咐。”
楚帝眉目冷然:“世子此事完成的好,有赏。”
江德满怔了一秒,随后躬身躬得更低了:“是,陛下。”
楚帝振袖离去,太河均进行善后安抚工作:“各位皇亲不必过分担忧,殿下仁慈,江国皇族一脉,归降者皆不杀;七品以上官员,亦可在皇城司核查无误,陛下钦点后,迁楚任职。”
百官高呼万岁,所谓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也不过如此。
可是官员可以无事,皇亲一族会如何却没有定论,有陈的先例,江国皇亲则各个面无人色,太子更是刚迈出宫门,就晕了过去,被随侍的宫人连连团团围住。
“斯人,竟暴虐至此!”
吏部侍郎李维面色难看的站在皇宫街头,眼看着晕厥的太子被压上送往“关押皇族府邸”的马车,狠狠握住了拳头。
身后同僚连忙按住他的脑袋,压低声音:“你不想活命了!现下已经如此了,先保住命再说罢!”
李维粗喘了两口气,到底忍耐下来,甩袖离开。同僚连忙低着脑袋跟在他身后,左顾右盼的看了看才小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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