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日中天了。我父皇要宠爱起一个人来,能让全天下的人都嫉妒这个人。”
“不敢,此乃臣的本分。”
马文才对他依旧不咸不淡。
“我岂不是也要恭喜二皇子殿下,日后在陛下眼里也要更爱重几分?”
“再爱重又能如何,这天下是姓萧的,又不是姓萧的。”
萧综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看着殿外的那些僧人,嘲弄道:“就算我再受爱重,也及不上这些脑中空空的沙门。”
这话委实有些丧气,所以萧综说了一句后便不再提。
马文才听他这话的意思倒有些自艾自怜,实在是好奇他一个皇子为何能自我否定到如此地步,却不好追问,只好沉默。
“你说,我阿兄真的感激我救了父皇吗?”
没一会儿,萧综突然眼露迷茫地问。
“他毕竟,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
而以父皇如今的身体,怕不知还要再做多久。
“太子仁孝,自然是感激的。”
马文才打着哈哈。
“我真是疯了,问你这滑头。”
萧综眼神一清,摇了摇头:“你这样的人,不能为我所用,真是可惜。”
“二皇子殿下说笑了,臣乃梁人,自然是听命于陛下与诸位殿下的。”马文才依旧说着官面文章。
.
“马文才,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萧综眼神犀利,“是要位极人臣,还是要权倾天下?看你平日的做派,像是个务实之人,但你是士人出身,父皇历来以寒门掌握机要,你虽不是出身大族,但只要你还是士人,至多做个清官。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这一点。”
“殿下太看得起在下了。”
马文才笑了,“臣并没有这样的奢求。”
位极人臣?
马文才眼中闪过后来冤魂满建康的情景,不由得笑地更讥诮了。
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人臣,有何意义?
他要的,是这世上无人再能欺他、辱他、将他弃如敝履。
如此而已。
萧综看了他一眼,发觉他似乎是真的对此毫无野心,顿时无语。
这个马文才,越发让他看不透。
就在两人又要陷入长久的尴尬之中时,后面的殿门打开了,出来个年老的宦官,一见两人没有走远,而是在廊下不远处交谈,喜不自禁地走了过去,躬身说道:
“马侍郎,殿下,陛下醒了。”
两人皆是一愣,萧综更是嗤笑道:“外面这么吵,不是将父皇吵醒了吧?”
那宦官刚刚在屋子里刚听过几个皇子将功劳归结与外面的“大师”,这边二皇子却说出如此不恭敬的言语,此时自是不敢接话,只能支支吾吾。
好在萧综的毒舌似乎是无意识的,吐完槽就自顾自往殿内走去,马文才谢了这位宦官的通传,也跟着入内。
一进殿,就听见萧纲在殿中激烈地反对:“这也太便宜永兴了!她做了这么猪狗不如的事情,父皇为什么不罚她,还让我们将她送出宫去?”
“阿姊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况且她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怒气加身时犹如魔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什么。父皇已经说了日后不会见她,便是舍弃了这番儿女情分,只是她毕竟是父皇的血脉,她能弑父,父皇却做不出杀亲的事情。”
太子安抚着,“父皇刚刚醒,你还是不要顶撞他比较好。”
萧综听到“毕竟是父皇的血脉”几字时,眉头一蹙,冷声问:“怎么,就这样父皇还要放过她?”
言语中厌恶大于愤怒,还有几分郁闷。
“以她的性子,就算父皇饶了她,日后还不知道要折腾出什么!”
萧纲从小就不喜欢这个眼高于顶将他亲母呼来喝去的姐姐,今日听说她还做出这么作死的事情,更是恨不得一刀杀了她。
萧衍从小疼爱自己的子女,从不会忽视哪个孩子,所有孩子几乎都是亲自开蒙的,对女儿更是关切胜似儿子,这样的父亲都能下手刺杀,不是天性本恶,还能用什么解释?
太子也面露犹豫之色,显然知道萧纲的话不假。
“更重要的是,如果她刺杀父皇却毫无惩罚的事情传出去,这样效法的行为会不会越来越多?”
太子身边的属官说道:“还有永兴公主那番气话,也许并不是假的。公主府绝没有这样的死士,如果没有临川王相助,她怎么能有这样的胆气和人手来做行刺之事?若是公主就这么被放了,临川王这一次估计也就逃过去了。”
言下之意,即使这事临川王没做过,也要安在他身上将他的权给摘了。
临川王又贪又蠢,坐在扬州刺史这个位置上,所有脑袋聪明的人都不安宁。靠这样的蠢货拱卫京畿安全,是疯了才会觉得安全吧?
太子萧统眼中挣扎之色频频浮现,显然也在权衡利弊。他是储君,但威望和在皇帝面前的地位却还不及那个昏聩的王叔,不是不挫败的。
尤其他也清楚临川王于国无益,只是一个蛀虫,将他扳倒,对国家也是大大的有益。
但他毕竟还只是个储君,不是君主,万一父皇还对临川王寄于希望,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