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黄土,头发上是红色的碎屑,同样帮忙的十来个秦家子弟人人都是这副狼狈模样,但还一脸得意,扭头看着骑马的新郎官,明显想邀功。陈淄带着的村人则是气喘吁吁,各个大汗淋漓,拍着同乡的肩:“兄弟,我不行了,下一轮,你上!”
大门紧锁,陈淄被众人推出,磕磕绊绊念着句子,向新郎要催妆诗。秦家人向来不讲文采,但秦祯媳妇却是个探花,秦祯鬼精鬼精,早就从她手里哄来一叠写好的诗句,此刻拿出来一首接一首地念,念得陈淄目瞪口呆,心道:“吴雪履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亏我准备那么多难为对方的句子,如今都白瞎了!我回头要禀告殿下,我、我要告她里通外人,哼!”
这一轮没拦住,秦三又是个虎的,直接带着人撞门,要不是里面匆忙开锁,吴家老宅的大门一准会落到和那辆花车一样的命运。接下来那些蓄谋已久,蹿出来打新郎官的人,更是没有讨到好,虽然这大红衣裳的新郎官好认,可是身形滑不留手,看着就在眼前,一晃,又到旁边去了,而且背后如同长眼睛一样,怎么都打不到。秦家的傧相团也可恶,口里说着不帮忙,但一个个都故意拦住女方亲朋的去路,好叫秦祯一路畅通无阻往堂屋去。
大家一看都傻眼了,怎么拦不住呢,于是大声嚷嚷:“这不行
,撒喜钱,我们要喜钱!”
秦三掏出准备好的大荷包,往空中一撒,不是铜钱,全是白花花的碎银子,甚至还有金豆子。嚯,秦家大手笔!乡人哪见过这等阔绰,立刻放下手中棍子,忘记了身上“重任”,趴在地上哄抢起来。
更有乡老乡贤想巴结秦家的,居然当内奸,给对方带路!
陈淄的衣襟在混乱中不知道被谁扯散,他捂着胸口,望着一大群涌向闺阁的狼,委屈巴巴,自言自语:“殿下,我尽力了。”不是我方不努力,奈何敌军太狡猾!
听见人声鼎沸时,吴雪履正在吃东西,闻声,立刻把嘴里的汤圆吐出来,惊道:“这么快!”陈淄也太不给力了!
方了今日也在,听见外头动静,跃跃欲试:“不若我出去再拦上一拦?”早知己方人不敌,她就去替换陈大人了。
“不,不,方姐姐,你歇一歇吧。”吴雪履生怕方了和秦祯的人在此过招把她家老宅给砸了。
方了很失望地坐下。
吴雪履急急忙忙让侍女补妆,盖上盖头,又听见外面二轮催妆,方了立刻出去顶上一顶。屋里,麒王派了青岚助阵,哪怕知道男方厉害,也是有条不紊,待催过三轮,才不紧不慢扶出新娘子来。
吴雪履出阁时,隔着红纱望见影影倬倬的许多人影,耳边是分辨不清的各种笑声叫声,青岚把红绸一端递给她,毫无疑问,另一端就在秦祯手里。她偷偷扶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努力透过红纱去看前面的人,疑惑:“秦祯的背影是这样吗?怎么看起来不像呢,穿着红袍子,跟另一个人似的。”
她知道肯定是不会弄错的,可是从未想过自己会出嫁的她,头一遭,仍不免紧张,一紧张,就胡思乱想。拜过母亲,拉她出门时,她明显感觉前面的人刻意顿了顿,停步,待她跟上,附身,背她出门,低声用满含笑意的语气同她道:“是我,确认了吗?”
上背的瞬间,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她才安心,不好意思地磨叽了一小会,才嘴硬道:“我才不会认错你。”
“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忐忑,万一不是你,我嫁错人,就有点糟糕诶。”
周围喧嚣,她熟视无睹,反而直接在秦祯耳边絮叨
起来:“你我认识许久,我尚且有此担忧,那些盲婚哑嫁的女子可怎么办,嫁了人都不知道自己嫁的是不是当初相中的那一个,可怕可怕。”
她就这样,在秦祯嘴边念了一路,要不是新娘子得入花轿,她准保能从吴家老宅,一路念叨到几十里外的秦家老宅去。说来也神奇,两家的老宅只隔了几十里,骑马不过半日路程,算好时辰,正好赶得上黄昏时的礼仪。秦家老宅多年没有办过婚事,秦家老将军很是高兴,命令秦家子弟没有任务在身的,均要从各地赶来参加,可谓十分重视这个媳妇。
秦三看新娘子的嘴在盖头下一刻不停在动,等她进去,他找到机会,悄悄问他哥:“嫂子一贯这么……嗯……健谈吗?”
他本来想说聒噪来着,怕他哥打。
秦祯看他一眼:“她只是紧张。”这一眼的意思就是,你大惊小怪。
秦三摊手,表示你喜欢就好。
花轿里,吴雪履悄咪咪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自备下的“工具包”,继续碎碎念:“今天晚上老娘一定要找回场子。”
“让你逗我,让你骗我,哼,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不是那么好蒙混的!”
“我不紧张,我不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我知道我自己打脸了
下张写个两人的小QING趣,然后转战萧萧和滋滋感谢在2020-09-1917:53:36~2020-09-2122:22: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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