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花费的精力却是难以忽略。贾珠被郎秋和许畅扶着上了马车,坐在车厢内吃茶歇息的时候,许畅已经跑到外面等候了。 第五场的成绩很快就会出来,到时候,也会一并公布这次童生试的具体排名。 贾珠靠坐在车厢内闭目养神,外头的春风吹起车帘,让得暖煦的日头落于他苍白的脸色上。他的手指微凉,全是靠着方才吃下去的热茶方才温暖了些。 这一连几日都下雨,考棚内的环境自然不怎么样。 尤其是那穿堂风,贯得贾珠背心发凉。 他捏了捏指尖,叫郎秋把备好的姜汤取来喝了一小半。 郎秋听到贾珠这般说,心先吓得狂跳,忙从匣子里又取出手炉塞给了大爷,并担忧地说道:“不然,叫许畅在这里且等着,大爷,我们先回去罢。” 贾珠闭着眼笑起来,“他知道你想给他丢下,可不得气坏了?” 他身边这两个书童或许从前有着各自的想法,但过去这些年了,两人的关系早就和睦融洽起来,再没有之前的龌龊。 郎秋不甚在意地说道:“他要是知道是为了大爷的身体,定然也不会说什么。” 贾珠摇头,淡声说道:“要病也不在这一时,等了这般久,也不在乎这一哆嗦。且候着罢。” 贾珠倒不是对自己的成绩不放心,只他喜欢做到最好,方才会使劲到最后一日,如此,自然也想看到结果,方才有离去的打算。 莫看他软绵,实则内里总是有自己的脾气。 等了又等,到贾珠都差点小睡过去时,外头爆发了一声剧烈的声响,就如同一滴水炸/开了油锅般。贾珠被惊醒,隐约听到外面的笑声,哭声,便知道最终的结果出来了。 很快,便有一人惊喜地挤过来,三两下扒在自家的马车上,对着车窗内大笑,“大爷中了,大爷中了!” 郎秋被许畅吓得半死,没好气地掀开车帘,“用你来说大爷中了,这不是第一日便知道的事情吗?” “大爷中了案首,是第一名,是案首啊!”许畅咽了咽口水,还是压不住笑意,大声地又说了一遍,“这难道不叫人高兴吗?” 郎秋脸上的情绪一僵,旋即是喜悦。 转头看向贾珠时,但见贾珠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回望着他们两个,“好了,快些上马车罢。方才许畅的声音大了点。” 许畅一愣,感受到周围看过来的视线,三两下上了马车,却不进内,而是与车夫一起坐在外头。车夫赶忙在人群聚集前,驾着贾府的马车离开。 很快,这消息便伴随着贾珠归家,一起传到了贾府。 贾母大喜,阖府上下都有赏。 阖府欢腾起来,就连一直板着脸的贾政在看到贾珠时,脸色也不再那么冷硬,憋了半天,说出一句,“四月时,要好生做准备。” 四月是院试,考完还有府试。 王夫人听完嗔怒,无奈地斜了眼贾政,“珠儿刚考完,还是案首,您不与他说几句软话也便罢了。怎还这般严肃,说起什么四月来。” 贾政心里也有点后悔,但王夫人这般说起,他还是强撑着说道,“便须得是这般,才叫他莫要好大喜功,就此止步。” “好了,都说些什么呢。”贾母不乐意了,叫贾政出去前院,莫要留在这里碍眼。 贾政灰溜溜地出去,站在垂花门外沉默了一会,也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甩着袖子往前头走。 荣庆堂内,贾母,王夫人,张夫人,贾琏,元春,宝玉,甚至迎春都在,几个小孩高高兴兴地聚拢在贾珠的身旁,正在与他说着悄悄话,贾珠脾气很好,一一应了,还抱着宝玉坐了一会,最后被发现了他疲倦的贾母也赶回去休息了。 贾珠带着两个书童往院中走,一路上遇到的丫鬟小厮都异常高兴,见到珠大爷都欢声笑语。 郎秋感慨地说道:“府中可许久没这般高兴过了。” 许畅:“上回,还是大爷得了伴读名头的时候罢?都好几年了。” 贾珠不紧不慢地说道:“就你俩话多。” 郎秋笑嘻嘻地跟在大爷的身后,“大爷,我方才落后一步,听到太太说,有几个人家来试探过口风,提起大爷的婚事呢。” 贾珠:“这些还太早。” “咱这样的人家,大爷眼下定婚事,已不算早了。”许畅笑着,“听闻王家,已经在给那个王仁相看了。” 贾珠并不喜欢王仁,闻言微微蹙眉,缓缓说道:“太太纵然有这样的想法,老祖宗也会叫她打消念头的。” 王夫人信奉的那一套,是王家培养出来的。 王家对女儿的教养并不如男子,只教会他们如何主持府中事务,却不教她们读书写字。王夫人到现在识得的文字都不多,每每都是叫人念给她听。 王熙凤也是如此。 还是元春偷偷提点过她几句,熙凤了然,回去才读了一些。 王夫人想着给他及早定亲,其实也是隐晦担忧着贾珠的身体,想要他早早留下子嗣。 可贾母的看法却不相同。 贾珠才十来岁,男子就算晚些结婚也并无什么要紧的。眼下贾珠在太子身旁读书,眼瞅着未来读书大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