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低调却不失华丽的府邸里, 一场看起来有些古怪的对话正在发生。 这或许应该从清晨大皇子的第一声哀嚎开始。 大福晋就坐在床边,无奈地给大皇子上药。 “您应当知道,让太医过来给您上药, 会更好些。”大福晋看着大皇子的伤口,头疼地说道, 她的声音轻柔,却也带着一点好笑的意味,“妾身只能做到这些。” 大皇子趴在床上嘟囔着说道:“不用太医,你来就好。” 虽然在大福晋又一次动手后, 大皇子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声,但他很快将脑袋埋在被子里, 将所有的声音都变作是闷响。 大福晋:“妾身听闻您受伤的时候,想过千百种可能, 却唯独没想到会是这个。”她总算处理好了一切,让宫女将水盆给端走了。 大皇子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也没想过,我居然能从马上摔下来。” 大福晋皱眉,回想着她方才看到的伤势, 轻声细语地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 您这伤势看起来可不像是几天就能好的。” 尽管大皇子不愿意让太医给他换药,但是昨日被送回来之前, 太医定是进行了一番诊断,最终判定大皇子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 这让允禔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像他这样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忍耐多久。 “福晋, 从昨儿起, 为何心情不好?” 允禔自己虽是郁郁寡欢, 但对福晋的情绪还是有所感觉, 他侧着头看向坐在身边的宫装女人,“是母妃说了什么?” 大福晋的脸色微变,低着头说道:“惠妃娘娘说,皇贵妃的身体,怕也就是这几年了。” 大皇子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露出一个有些痛苦的表情,然后将脸继续埋在了被褥里面。大福晋原本还有些担忧,但在看到大皇子的反应后,她忍不住被允禔给逗乐了。她试图压抑自己的笑意,“看来,爷也知道,娘娘在担心什么。” “是,是,我怎会不知道娘娘在担心些什么,我现在最庆幸的是,我现在已经不在宫内,不然可真是麻烦。”大皇子费力地翻了个身——尽管是顶着大福晋非常不赞同的眼神,但他还是这么做了,“我记得,小十四刚刚出生。” 他的声音很轻,可大福晋还是立刻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俯下/身来,捂住大皇子的嘴巴,无奈地摇头,“娘娘只是说了这么一嘴,爷可千万不要插手其中。” “那是爷的兄弟,”大皇子抱着大福晋,叹息着说道,“我猜容忍他们惹出来的麻烦,也是做兄长的倒霉责任。” 不过说到这里时,大皇子的脸上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 “但我猜,保成肯定是最先倒霉的那一个。” … 当贾珠晕乎乎从太子寝宫的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他感觉头疼欲裂。 不,他当然没有喝酒。 只是久违的熬夜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贾珠发现自己躺在床榻的最里面,几乎要被太子的拥抱给勒死。 他们两人的身上都没有任何的被子,若不是这宫内生着地暖,他们两个怕不是得被冻死。 这或许就是为何允礽和贾珠抱作堆的原因——而床榻的另一边,躺着昏睡的允禛,他整个人缩成一小团,看起来是没什么安全感的表现——可所有的被褥都堆在了他的身上,却恰恰露出了四皇子的腿脚。 贾珠除了头昏脑涨外,还觉得有点头疼。 怕是冻到了。 他推了推太子,声音沙哑地说道:“殿下,殿下……” 允礽几乎是在贾珠刚一动作的时候就醒了过来,一双漆黑的眼眸钉在贾珠的身上,而后又看向自己,再转身看了眼身后的允禛。 他先是低低骂了一句,然后紧了紧自己的胳膊,勒得贾珠的小腹更紧绷得难受,“我们聊到什么时辰?” 贾珠不知道这个答案。 毕竟他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他看了眼还在呼呼大睡的允禛,“殿下,还是先把四皇子叫起来吧。” 允礽不耐烦地将脸埋在贾珠的腰间,炙/热的吐息让贾珠的身体紧绷起来,太子似乎有所感觉,嘟哝着说了句抱歉,又懒洋洋地爬了起来,嫌弃地看了眼允禛,想也不想就直接给他踹下去。 四皇子连被子带人都滚了下去,发出狠狠砰地一声。 毓庆宫外守着的太监宫女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除了发现允禛捂着脑袋爬起来外,便是听着允礽一声接着一声打喷嚏。 贾珠揉着自己同样痒痒的鼻子,瓮声说道:“看来,我们还需要太医。” “不用。” 允礽气恼地坐在床边,将允禛身上的被褥给扯了起来,一股脑丢给了贾珠,“玉柱儿,王良,还不赶紧给孤将四皇子拖出去。” 允禛机灵地爬起来,一下子闪开了两个大太监的抓捕,“太子二哥,你不能因为恼羞成怒,就要把弟弟丢出去。”他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仿佛昨夜的熬夜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他捂着自己的额头,像是对自己居然就在东宫这么睡下的事情很是吃惊。 太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