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他【哗——】的啊!董白在屋子里啊!她怵然而惊,一个转身准备奔袭十几米冲到门口时,吕布已经特别自来熟地开了门,一脚迈进去。 董白换了一身细布衣服,正在灶台旁抱着水壶,一脸惊恐地后退一步。 头·皮·炸·了。 但危急时刻,她还能想着先去按吕布的手,让他千万不要将剑□□! “将军——!” 吕布转过了头,颇为惊叹地望向她,“厉害啊你,在哪捡的?” “……啊?” “记得给她藏好,别让王司徒知道,蔡邕刚死他手里。”吕布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口袋,“你去给我打点酒来?” 这个画面特别的不科学。 她坐在吕布的对面,案几上放了一壶酒,两只酒碗,几碟从并州客舍买来的小菜。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坐在她身后,一声也不吭。 “将军大度……”咸鱼伸手给吕布倒了一盏酒,斟酌着看他的脸色开口,“竟无芥蒂……” “什么芥蒂?” “……咳,”她说,“就是董……” 吕布脖子往前伸了一点,似乎想打量坐在她身后的董白,董白似乎很想让自己目标更小一点,但还是坚持住没有弓起身子,而是挺着腰板让他打量。 “就这么个小东西——我实话实说,你别在意啊,确实挺漂亮的——能有什么芥蒂呢?”吕布又一次伸手在半空,比量董白的身量,“你当她是七女吗?你看看她那胳膊,那个腿,她学得来吗?别说马槊,给她一把手戟,她能拿得住吗?” 董白呼吸一滞,扭开了头,不去看他。 【你看,他比我狗魅多了,当着人家的面就说这种话。】她在心里默默地说道,【我还不算很不会说话吧?】 【……你早晚有一天要堕落到同野猪比较说话技巧的地步。】 吕布今天的牢骚特别多,因此很快就醉了。 “那群公卿的清高劲儿呦,硬是不肯跟西凉人同流合污,行啊,现在李傕郭汜和张济樊稠联合起来了,朝廷的应对在哪呢?”他诉苦道,“你给蔡邕杀了有什么用啊?!” 她端起酒壶,又给他斟满,“将军以为当如何呢?” “我早就同王司徒讲,安抚分化,将郿邬财宝尽皆赏赐出去,他们必定不久自散。”吕布通红着一张脸,舌头有点直,但思路还颇清晰,“或者若是朝廷想打,也当早早坚壁清野,逐个击破,决不能令他们联合起来……但王司徒一心只忌惮我们……并州……” 吕布出了一会儿神,目光忽然转向了她身后的董白,“听得懂吗?” “……啊?” 董白身体一震,似乎在苦想该怎么回答时,吕布又嚷了起来。 “听不懂不要紧,再来点酒啊!” “……我来吧。”咸鱼正要起身,拎了空酒壶时,吕布按住了她。 “你可不能沉迷于美色,”他自以为小声地说道,“妇人家要是发现能拿捏住你,那你以后可就……” “……………………” 她不知道该说点啥,董白也不知道该说点啥。 于是董白起身,抱了酒壶去打酒,吕布继续发牢骚。 “若是朝廷欲进一步,则当令我带兵出去平剿;若欲退一步,当派大臣过去招抚,这么不进不退的到底想干嘛呢?” “那……将军为何不劝谏呢?” 吕布的眼神突然变了一下。 “王允心中,我不过一剑客尔。” 这正是她所想的。 吕布、张辽、高顺、魏续,这些人都表露出想要结交她的意向,她在市井间也有剑客之名,但对于公卿而言,这是一个带着贬义的称呼。 “你也如此。”似乎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吕布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你我这等草芥,攀不上世家大姓,如我这般,再进一步也就难了,就我这位置……” 他打了一个嗝儿,“还不知道能待多久啊!知道不甘心的武将什么下场吗?” 董白恰好推门而进,吕布指着她便大声嚷了起来,“这就是下场!” …………………… “他喝多了。”她小心地从董白手里将酒壶拿过来,挥挥手让她赶紧躲起来,“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你看我多和气……嗝儿!”吕布还在企图跟董白聊天,“我跟你说,虽说是我动的手吧……其实我们俩处境也差不多……” 董白那张本来就很白的脸简直惨白一片,两只大眼睛里全是眼泪,硬是没吭声,气也没敢喘,但还是很气愤地盯着他看。 但不知道吕布是不是看不懂别人脸色,他仰起头,冲董白笑了一笑,然后跟咸鱼比了个赞叹的手势,“我就知道你这人慧眼识珠,你看看你,捡个美人回来也这么乖巧安静,安静好啊!” ……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跑出来喝酒的?她原来以为是朝政之事,现在又觉得像是家事,但吕布不知道她像看神经病一样在盯着他琢磨,一拍大腿。 “以后我想喝酒就来你这好了!” 【他到底来干嘛的啊?】她惊恐地在心里问了一句。 但黑刃的回答有点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