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外的地方给他们拦住,不能令他们接近下邳。” “……为何?” “下邳城中,守城士兵都是丹杨人,”她说,“如果见不到这些外寇,他们是可以守城的。” 如果见到了吕布也好,泰山寇也好,这些丹杨人就未必会守城了。 如果这是一群狗,大概也是一群失去了主人之后,再难向人效忠的疯狗。她不是个高明的训狗师,想要控制住这群疯狗,留待主公回来处置,就得现在小心翼翼,将所有可能向它们丢出骨头的人一一隔绝开。 【你这一手虽然朴实,】黑刃夸赞道,【但也很高明。】 【有什么不足吗?】 【非要说不足,也不是你能弥补得了的。】黑刃说,【提防一个犹豫的外敌与提防一个下定决心的叛徒,两者难度截然不同。】 【所以我请子义替我领兵,】她思考了一会儿,下定了这个决心,【我自己来守这座城。】 “对了,”她最后下达了一个命令,“叫人报之三将军一声,请他今夜也警醒些。” 在所有的丹杨将领中,许耽是最受刘备信任的一个,陶谦活着的时候,因为他的谨慎而封他一个校尉,在陶谦死后,刘备不仅没有剥夺他这一军职,甚至加封他为中郎将,亲厚可见一斑。 而自刘备领徐州以来,许耽的表现也并没有辜负这位新主君的信任。他行事谨慎,待上以恭,待下以诚,虽然在所有丹杨武将之中,他的资历并不老,但他的地位仍然在节节攀升。 因此当他邀请曹豹曹宏这几位丹杨将军来喝酒时,他们谁都没有推辞。 只不过当他们来到许耽家中赴宴时,等待他们的并非是美酒佳肴。他们也不需要美酒来刺激自己的神经,许耽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一封信,杀气腾腾,因此足够令他们感到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前番所说之事,已有眉目。”许耽观察着他们俩的神情,“今番不仅有吕布,臧霸,孙观吴敦亦兴义兵,将来解救下邳于水火之中。” “我等又有何惧?” “这是……”曹豹字斟句酌地看完这封信,“这是曹公……” 许耽傲慢地点一点头,“自然,否则以弟之威望,岂能请得动这许多诸侯?” 这些人几乎称不上“诸侯”,但曹豹和曹宏都不会纠结这种称谓问题,他们只是一瞬间被这个庞大的计划所吸引了。 “按你所说,这许多诸侯同至下邳,难道能留我等……” “此不过驱虎吞狼之计,”许耽肯定地说道,“只要我等驱逐了刘备,难道曹公会坐视此处不理么?有这一份功劳,何愁不能封侯!” 这个计划里有许多值得商酌的地方,但它足够诱惑人: 一,丹杨人憎恨刘备; 二,曹操许以重赏; 三,城中流言纷纷,都说刘备撤兵后要尽逐丹杨人;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不能趁此时机夺了下邳,以后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实际上,如果曹豹等人稍微冷静一下,仔细思考一下就会发现,除却他们自己对刘备的憎恨之外,流言也好,重赏也罢,都藏着阴谋的意味。 对曹豹来说,这是一个决定命运的夜晚。 而对于远在鄄城的戏志才郭嘉二人,这只是他们为明公谋划天下的征途中,小小的一笔罢了。 夜已深沉,时过三更。 丹杨人的营地一座在城中,一座在城外,待遇不可谓不亲厚。 张飞守城,白日里盯着丹杨兵营,夜里住在州牧府中,守着大哥的家眷,外加这一群文吏。 他晚上吃了半根猪腿,曹豹与曹宏又拎了美酒过来,殷勤劝酒,现下卧室中早早传来鼾声如雷。 曹豹与曹宏也喝得烂醉如泥,因此也被安排了偏房休息。 但此时他们已经悄无声息地起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在这座州牧府中,拎着武器,悄悄前行。 张飞的卧室离他们很近,州牧府后宅都是女眷,因此这位三将军也只在前院寻一间客室睡觉。两个人装醉时都有心,很快便寻到了那一间屋子。 鼾声阵阵,一声比一声高。 有了这样的声音做掩护,他们甚至连悄悄推开房门都不必担心弄出什么响声。 榻边的豆灯里还有一点残油,闪闪烁烁地照亮了这间十分简陋的偏室。 曹豹和曹宏拔出了环首刀,向前一步,再一步,再一步! 张飞靠在墙边,睁着两只眼睛,正盯着他们。 那两只眼睛看起来似乎呆滞无神,却惊出了他们一身冷汗!不知道他究竟是睡,是醒,是死,是活? 但张飞也举起了他手中的环首刀,于是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答案。 “将军,曹豹曹宏此事能成否?” “成了自然好,”许耽掀开帘帐,满意地观看着营中一片火把通明,“纵使不成,已有高士指点,我又何惧?” 这个丹杨军中仅剩的将领大笑了一声,“各队引火之物可备足了么?” “备足了!” “那便依计行事,四处放火,趁乱开城!” 知道了有人要搞事,陆悬鱼尽管留在城中,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