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数番冲锋,依她总该避一波锋芒,将鲜卑人的主力拉散之后再逐步歼灭,但高顺令下,人人不曾后退一步! 触白刃,冒流矢,连一眼也不曾向后望一望,凭他何等锋,何样芒,都只有折戟沉沙的下场! 天神下凡,无可抵挡。鲜卑人组织了三五次的冲锋,却一次又一次被击溃后,战局顷刻间便已定了胜负。 那些鲜卑骑兵爬上马去,疯狂地向着四面八方而逃,步兵则拼命地想要将牛马从辎车中解放出来,好寻一匹爬上去逃命,他们的眼睛里燃着恐惧的火光,嘴角泛着鲜红的血沫,他们歇斯底里地呼叫自己的同伴来帮忙,而同伴在好不容易帮忙解下了一匹马后,却一脚踹开他,翻身上马,逃命去了。 他们再也唱不出那样淳朴又快乐的歌谣了。 她骑马立在大纛之下,远远地望着这一幕。 当高顺从战场中返回时,他忍不住问出了那个一直藏在心里的疑惑: “辞玉将军究竟如何认出这条路?” 陆悬鱼沉默了一会儿,“我的眼力很好。” 她看到荒芜田野里的尸体,看到村口大树下的尸体,看到断壁残垣里的尸体,她似乎看得太多,以至于变得很有经验了。 “这条土路,两旁荒草中的尸体是新鲜的。”她回答道。 当她说出来时,似乎有风自荒原上刮过。 带着那些悲怆而无法安息的声音,自她耳边刮过。 “功曹已上前统计,约有五千余士庶男女,为将军所救,”高顺说道,“那些逃走的鲜卑人会将此役告知附近兵马,咱们须得尽快回返。” “给他们解了绳索,略歇一歇,咱们便往回返吧。” 她这样温和地说完,见传令官正准备离开,又叫住了他。 “将军?” 这个女将军发了一会儿呆。 她似乎在听什么声音,但在这片荒废的田野上,除了风声,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声音呢? “咱们只带百姓回去,不要带俘虏走,”她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他们喜欢这里,就让他们永远留在这里。” 似乎就在她说话的时候,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