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个意思,”阿朝抿唇一笑,往他身边蹭了蹭,“可我毕竟是首辅大人的妹妹,不会一点甜头也尝不到吧?”
这段时日哥哥一直盯着她读四书,大概也是从四书中挑几篇来讲,总不可能偏离到十万八千里吧。
谢昶漫不经心地饮了口茶,淡淡抬眸:“提前告诉你,用处也不大。”阿朝:“???”
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
次日一早,阿朝坐上谢府的马车进了宫。
含清斋就读的世家贵女都可带一名丫鬟近身伺候,阿朝就带上了瑞春。
马车驶入紫禁城这一路,瑞春叮嘱她几桩入学事项,又道:“含清斋临近太后寝宫,姑娘入学,说不定还会见到太后她老人家。”
阿朝听完,心内不由得一紧。
旁的她倒不怕,可大晏是陛下的天下,太后又是陛下的母亲,是整个紫禁城最尊贵的女人。
放在从前,她如何能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见到太后这样的贵人?
瑞春见她紧张得面色都有些泛白,赶忙宽慰道:“姑娘不必担心,大人在朝中地位超然,便是太后也是要给三分薄面的,世家小姐们顾念这一层,谅也不敢得罪到您头上来。”话音落下,马车缓停,瑞春撩开车帷向外瞧去,“姑娘,长信门到了。”
含清斋坐落在慈宁宫花园东侧,与咸若馆的东配殿宝相楼毗邻,外来的马车只能停到长信门外,从长信门下车步行至慈宁宫花园的揽胜门,进去右转便是含清斋了。
贵女们在家中待过一个寒冬,也是在今日入宫进学,稀稀落落几辆锦蓬马车停在宫门外。
阿朝从马车上下来,见到的第一人竟然就是阳平侯之女苏宛如。
春未园那日,苏宛如一直跟在姜燕羽身边,虽无过多交流,但阿朝还是有些印象,是个面上时常带笑的姑娘,她朝对方微微颔首施礼。
苏宛如盯着她愣了会,最后是身边的丫鬟提醒,这才想起回了一礼。
阿朝总觉得这位今日看她的眼神不大对劲,但也没有多想,与瑞春一起将行李、食盒、墨砚从马车上搬下来。
才一转身便见崔诗咏带着贴身丫鬟过来帮忙,阿朝笑喊了声“崔家姐姐”。
崔诗咏走过来笑道:“你的斋舍已经着宫人整理出来了,与我仅为一墙之隔,往后还要请你多多指教了。”
说罢便让自己的丫鬟帮着瑞春一同来搬行李。
阿朝赶忙道了谢,跟着崔诗咏往揽胜门去。
“春未园那日,你身子可都好全了?可把我们吓坏了。”崔诗咏关心道。
阿朝点点头:“当日是我贪饮了几杯,当晚回去就好多了,让姐姐们为我担忧了。”
崔诗咏笑道:“没事就好,那日我瞧着谢阁老面色不大好看,隔日公主还被禁足宫中,可见你哥哥也是个护短的。”
阿朝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直到入了揽胜门,这才慢慢收回思绪。
崔诗咏带她将慈宁宫花园内的建筑一一认过。
“慈荫楼以北是太后娘娘的寝宫,咸若馆是太后素日礼佛之处,南边那座是临溪亭,这座灰瓦卷棚硬山顶的独院就是含清斋了。”
阿朝在心中暗暗惊叹,没想到富丽堂皇的紫禁城中还藏着这么一座灰瓦青墙的江南风格的小院。
从前房沿着穿廊一路向内,崔诗咏边走边介绍:“后房的西次间是先生授课的学堂,这一排小室便是我们平时休息的斋舍。”
含清斋在某些方面的确就像晏明帝口中所说“姑娘家玩闹”的地方,比起寻常书院要开放自由许多。
崔诗咏顺便向她介绍起含清斋的课程:“授课时间为五日一休,每逢年节、帝后寿辰、公主寿辰还有额外休假,教学方式以升堂讲说为主,乐艺女红则是我们自己练习,有内廷女官从旁指点。上下半日各有课程两节,午间一个时辰可往膳堂用膳,可在自己的斋舍休憩,下学过后便可自行回府,路途较远的,或逢雨雪天气也可在斋舍留宿,不过雨雪天一般会有内监提前通知次日不必进宫。”
说话间,崔诗咏领她进了一间斋舍。
阿朝几乎是眼前一亮。
分给她的这间斋舍坐北朝南,不大,却很是干净雅致,作为晌午休憩之处简直是意外之喜了。
瑞春将支摘窗打开透气,窗外竟还有一株含苞待放的海棠。
崔诗咏道:“这间原本是辅国公家的一位姐姐所住,她年底定了亲,在家中待嫁,开春便不过来了。”
阿朝点点头:“原来如此。”
崔诗咏打趣她道:“内务府一听是谢阁老家的姑娘要住进来,谁敢怠慢?自然都打理得妥妥当当。”
阿朝腼腆地笑了笑,忽想起什么,从箱笼中取出一只朱漆描金的锦盒,打开来是四个小小的白玉香盒,“这玉容散和胭脂膏是我的小小心意,及不上崔姐姐的散卓笔贵重,还望姐姐莫要嫌弃。”
“岂会?”崔诗咏笑着接过来道了谢,“妹妹心灵手巧,听说崇宁公主都对妹妹的胭脂膏赞不绝口,是我有福了。”
说罢一顿,又笑道:“说起来,冬至那日谢阁老从保定回来,特意给我爷爷带了保定的刘伶醉,也算替你还了谢礼了,如今倒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