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貂也带上吧。”
今日提早半个时辰进宫,阿朝先去了一趟瑞兽园,将雪貂还了回去,并向驯兽师道了声抱歉:“小家伙难养,我日夜提心吊胆的,生怕它有个冷热痛痒,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养在瑞兽园最好,小家伙自己快活,两位公主和太子殿下也能随时过来逗玩。”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驯兽师也只好应下。
中午歇晌的时候,太子竟然过来了,眉眼间掩藏不住的失落,“孤听说你将雪貂送回瑞兽园了?”
阿朝抿抿唇笑道:“殿下如此厚礼,实在是抬爱阿朝了。可惜我养不好,来日若是病了、瘦了,殿下也会担心的,是不是?”
她说话轻轻柔柔的,一双杏眸澄澈干净,像条不染尘埃的小溪,可惜他只能看着这条小溪从眼前流淌而过,触手只有一片湿润冰凉。
母后同他说,阿朝妹妹不是谢阁老嫡亲的妹妹,即便如此,努力争取一下,未必就做不成太子妃,可谢阁老偏偏在父皇面前婉拒了让她来日进太子府的提议。
没有阿朝妹妹在身边,太子突然觉得,那一千两银子的月例似乎也没那么诱惑了。
他不喜欢那些趾高气昂的世家贵女,见天儿督促自己努力读书上进,他想要每日醒来有所期待,想要每天都能看到她明明净净的一张小脸,喜欢她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柔柔顺顺地同自己说话,想多教她几种围棋阵法,想和她一起养那只雪貂。
可惜这个美梦似乎不能实现了。
阿朝抬起头,竟然看到太子殿下眼红了一圈。
才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太子吸了吸鼻子,生硬地挤出个笑来:“无妨,往后你若是想它了,就到瑞兽园来瞧它便是,小东西有灵性,你也做了它好些日子的主人,它定然是记得你的。”
阿朝点点头,笑着说道:“好。”
整个四月,太后都没再来找阿朝的麻烦。
后来她才知道,那日哥哥口中的成安伯已经被抄家流放,不过朝堂的事终究与她无关,听人唏嘘两声也就过去了。
她眼前只有自己这一亩分地,勤勤恳恳地读书、学习管账。
崔诗咏因为月初耽误了几日课程,再加上心绪不佳,在四月的考校中表现并不是太好,算术考核只拿到甲等下,而阿朝的算术则拿到甲等上,并往前进了一名,在学堂中位列第二,总算又松了口气。
孟夏草木长,绿槐荫里,雾薄风轻。
休假的这日恰逢谢昶休沐,说要带她出门去个地方,阿朝的好奇心被勾起,一早就醒来梳妆打扮了。
天儿一日日暖起来,已经到了穿单衫薄裙的季节,崖香到衣橱里替她选了一件水红绣金的杭绸月华裙,足足有十幅之多,每一幅都是精工刺绣,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阿朝听姜燕羽她们提过月华裙,能隐约猜到这十幅的裙摆绣下来需要多少工时,不禁有些犹豫,“美则美矣,会不会太招摇了?”
崖香含笑替她扣上襟扣,“姑娘是同大人出门,又不是参加公主的宴会,不会抢谁的风头,穿着亮眼些也无妨。”
谢昶过来接她,从外面进来时,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即便腰间堆起十幅的褶裥,也依旧纤细不足一握。
见他来,阿朝在原地打了个圈,日光下的裙摆飘动时如锦云捧珠、月华生晕,美得惊心动魄。
谢昶唇边调起浅淡的笑意,过来牵她的手:“就穿这件吧。”
院内众人的目光尽数紧紧跟随着那极其自然十指交握的手,直到两人消失在视野之中,盈夏才愣愣地看向身边的佟嬷嬷:“姑娘和大人这是……”
从前只以为两人是兄妹,佟嬷嬷生怕两位主子太过亲近,遭人诟病,对姑娘说了些逾矩的话,后来大人暗中警醒过她一次,说倘若再在姑娘面前说些不该说的,他不会对她再留情面。
佟嬷嬷着实担忧了好一阵,没曾想没过几日,姑娘身份大白,两人根本不是嫡亲的兄妹!如此一来,再如何亲近也不算罔顾人伦了。
佟嬷嬷甚至觉得,他们谢府好事将近了也说不准。
两个时辰后,马车在京郊一座园囿外驶停,阿朝下了车才瞧见石碑上的刻字——朝苑。
“能与我同名的园囿,也算是有缘了。”
谢昶笑道:“进去看看。”
朝苑坐落在山水宜人、绿树阴浓的宝地,一进门就听到初夏清脆悦耳的鸟鸣,与她去过的那些京中园林很不一样,草地上有成群的兔子,树洞里窝着觅食的松鼠,丛林中有漂亮的梅花鹿,假山后藏着吃甜果的猴子,湖面上游过成群的绿头鸭,走两步还能瞧见成群的矮房中关着银狐、赤狐、小白虎、小豹子,一些如今还显不出凶猛之势的幼崽萌得人心都软了。
阿朝激动起来,攥着身边人的手也紧了紧:“哥哥,这里是宫外的瑞兽园吗?”
谢昶含笑未言,带着她径直入内。
直到面前的草地上出现个从未见过的庞然大物,身体比谢府的门庭还高,脖子比她整个人都长,那个家伙才调过头来,阿朝就吓得一蹦尺,躲进了谢昶的怀中,“哥哥,这是什么?怎么没有关起来,咱们俩可斗不过它的!”
那个高大威猛但是毛茸茸的东西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