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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2 / 2)

落里抱出来。但他的手刚伸到下面,小咪像惊吓过度应激似的,突然用力挠了他一下。

没等他反应过来,它已经闪电般地窜出卧室,钻进客厅的沙发底下了。

“嘶……”

明慈轻轻吸了口气,垂眸看着左手背的抓伤,不由皱起眉头。

倒也不是很痛,只是他的皮肤白,红肿渗血的伤口显得触目惊心。

睡到半夜被弄醒,还被养了两年的猫挠到流血,明慈的心情顿时变得很差。

他冷着脸翻找酒精棉和创可贴,没有管躲进沙发底的小咪。

幸亏小咪打过狂犬疫苗,不用担心感染狂犬病,所以明慈只是简单处理了伤口,贴上创可贴。

然后他关紧卧室房门,熄了灯,重新躺回床上。

门窗紧闭,房间里安静极了,他合上双眼,却毫无睡意。

先前没感觉疼,此时被酒精浸染的伤口火烧火燎,疼痛中夹杂一阵阵明显的麻痒,像有许多小蚂蚁在伤口里爬来爬去,非常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吱哇——

尖锐刺耳的开门声骤然响起,紧接着沉重迟缓的脚步落在客厅地板上。

老小区的旧楼房隔音不好,明慈在卧室里听得一清二楚。

三更半夜,明辉不知道在哪鬼混完回来了。

估计又喝酒了,醉醺醺地连路都走不稳,怎么不喝死在外面?

明慈无声睁开双眼,漠然地想。

噔、噔、噔……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卧室门外。

然后门把手被扭动,房门被推开一条缝,惨白的灯光从门缝射进来。

明慈躺着没动,不用看都知道明辉站在门口,正探头往里张望。

“小慈?”

沙哑浑浊的嗓音响起,紧接着一股浓重的酒气弥漫开来。

明慈置若罔闻,脸颊隐藏在阴影里,没有搭理他爸。

过了几秒,明辉见儿子一动不动,便拖拽着沉重的身体,一步步走回客厅。

醉酒的人动作没轻没重,弄得一阵咣当砰咚,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明慈听着他爸忙活了好一会儿,片刻后终于消停了,慢腾腾地出了门。

这时他才转过脸,从门缝往外看,客厅的灯都没有关。

明慈磨了磨牙尖,起床去关灯。结果刚推开卧室房门,心里霎时一凉。

没关灯是小事,这老混蛋没关门!

枣红铁门大敞着,外面是黑漆漆的楼道。

原本躲在沙发底的小咪,早就趁机跑得没影了!

明慈没工夫生气,赶紧拿上手电筒和钥匙,出门去找猫。

小咪胆子大,出了门肯定会乱跑,要是在外时间久,跑出小区那就糟了。它是很常见的狸花猫,长得不显眼,到时候寻猫启事可能都没用。

“小咪。”

“小咪。”

黑蒙蒙的楼梯道,呼唤声幽幽回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明慈打开手电筒,一边慢慢下台阶,一边四处观察找猫。

自从前年这栋楼加装电梯之后,就很少有人走楼梯了。这里被居民当成堆放杂物的地方,每层楼转角的平台,都堆着破旧家具、花盆鞋架之类的东西。

小动物要是躲进这些破烂杂物里,实在很难找到。

冷白光束驱散黑暗,照亮眼前一小片地方。

晦暗不明的转角处,堆成山的破桌木椅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明慈放慢脚步,缓缓靠近,俯身往空隙里张望。

手电灯光一照,碧绿猫瞳森然反光,直勾勾对上他的视线。

瘦骨嶙峋的黑猫受惊弓腰,从破桌后面猛然往上一跳,将他握着的手电筒撞飞出去。

手电筒咣咣当当地往下滚,灯泡可能磕碎了,灯光完全熄灭。

周遭陷入黑暗,明慈心头浮现不妙的预感。

下一秒,摇摇欲坠的桌椅板凳纷纷倾倒,他急忙避让,不知绊到什么鬼东西,猝不及防从楼梯台阶摔下去。

很奇怪,一点也不疼。

仿佛摔进一滩沼泽淤泥里,潮湿、滑腻、柔软,似乎用力一按,指缝间就会沁出黏稠的浆液。

明慈伏趴着,乌黑瞳孔夸张放大,但视野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在失明状态下,其他感知变得灵敏且诡异。

心跳和呼吸声在耳中变调,成了陌生又古怪的窃窃私语。

涌进口中的空气逐渐浓稠,气流犹如凝成液体,拂过唇舌,滑入喉腔,向身体深处流动。

感知颠倒错乱,明慈大脑空白,无法吐出一点声音,浑身毛骨悚然。

分明只是摔了一跤,他却感觉坠入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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