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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语(2 / 3)

“小咪?”明慈不懂它为什么如此抗拒,往前探身想动手抓住它,“小咪,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不动还好,一动小咪越发惊恐,龇牙咧嘴凄厉尖叫,同时转身就跑。

“……”

明慈抿紧唇,看着它消失的方向,蹲在原地许久没动。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跑出家门十几个小时就成了野猫,完全不认主人了吗?

明慈心情沉闷地回到家,拧开水龙头洗手。

手背粘着的创可贴沾了灰,被水打湿后更加脏兮兮,需要换个新的。

他揭掉创可贴的那一刻,当场愣住。

伤口消失了。

昨夜被抓伤的地方完好无损、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渍。

“怎么可能?”明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检查左手,“怎么可能好得这么快……”

无论怎么看、怎么摸,他都没有发现伤口的存在。而那片使用过的创可贴,贴肉的那一面也完全没有血污的痕迹。

明亮灯光下,一切清清楚楚,无所遁形。

明慈难以置信,一时间脑子有些混乱,不禁怀疑自己昨夜是不是睡迷糊了,小咪压根没有挠伤他。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他分明记得伤口红肿渗血,擦过酒精之后一直疼痛麻痒,让他睡不着觉。

想到这里,明慈垂眸看向垃圾桶,昨天的垃圾还没扔。

噗通!

垃圾袋里的东西全都被倒出来,两团染血的棉球暴露在明慈的视线下。

他捏起棉球,瞳孔微微收缩。

果然,他没有记错,他确实被抓伤过。

然而才过一天,手背的伤口竟然痊愈了,甚至没有留下伤疤的痕迹。

这太离奇了,明慈没有像小说电影里的主角那样,发现自己可能拥有快速自愈的体质就欣喜万分。

相反,他只感觉某种未知的怪诞正在酝酿,悄然入侵他的世界。

寂静中,一股慑人的冷意缓缓爬上脊背,明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触电般地扔掉染血的棉球。

“……”

他无声吸了口气,强行镇定下来,抬起眼注视着镜中倒映的脸庞,心底冒出一个迫切的念头。

要试一试。

试试他是不是真的能快速痊愈。

半分钟后,明慈握着锃亮反光的水果刀,站在洗手间镜子前。

他本来想在手背上随便划一刀,但即将动手的时候,瞥见刀面映出的影子,突然改变主意。

解开扣子,敞开衣领,苍白的锁骨肌肤上,烙印般的红痣如此灼目。

明慈知道自己有点冲动,锁骨附近有很多血管,一不小心会戳破动脉。

但他看着这颗红痣,无法抑制蠢蠢欲动的念头。

锋利的刀刃紧贴皮肤对准红痣,要快,不能犹豫,又快又轻地削过去!

“啊——”

明慈本能地痛呼出声,随即紧紧咬住嘴唇。

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掌握不好度,刀刃往下掠过锁骨削掉了一大片肌肤,温热的鲜血流了满手。

可能因为太紧张,心脏怦怦乱跳,眼前一阵眩晕,强烈的耳鸣声中出现了幻听。

“明慈,明慈……”

飘忽而模糊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幽幽落进耳中。

咣当!

水果刀从明慈手中坠落到地上。

他一只手按住血肉裸露的伤口,另一手按在洗手台边缘。

殷红血水从指缝间溢出,滴滴答答地落进瓷白洗手池里,镜子上也溅了几滴血,血珠缓缓地往下坠,镜面血迹斑斑地倒映出他的面孔。

“……明慈……”

宛如近在咫尺,有条湿热细长的舌头伸进耳廓,舔舐敏感的听觉神经,呢喃呓语。

一遍又一遍,用怪异的腔调喊他的名字。

明慈有一瞬间的恍惚,紧接着被强烈的疼痛感唤醒。

幻听悄然消失,他后背冷汗津津,眉眼漆黑湿润,脸颊冷白如雪,双唇被咬得红肿。

看起来糟糕极了。

尤其是白衣前襟被血染红,两手沾满鲜血,仿佛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明慈咬牙深呼吸,扔掉那片血淋淋的皮肉,脱掉脏衣服,先给胸前的伤口消毒包扎。

然后拧开水龙头,洗手洗衣服,收拾乱七八糟的现场。

等明慈忙完,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

他没有心情煮晚饭,出门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份包装盒饭,几分钟吃完。

回到家,避开伤口简单冲了澡,躺到床上发呆。

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和酒精味,伤口灼烧般地疼痛,让人难以入眠。

真的有点冲动了。

要是没有非同寻常的快速自愈,伤口可能会发炎变烂,还得去医院处理。

不过,至少没有那枚让人心烦意乱的红痣了。

明慈默默地想着,无声合上双眼。

一片黑暗中,他不知道自己的掌心有颗微小的红点,正在缓慢挪动。

从手心,到手臂,再到肩膀,最后回到胸口,栖息在血肉之中。

“不要……抛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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