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的孩子,深情起来刻骨铭心,演起薄情来,个个都是影帝。
白尘燃冷冷说出这句话时,心脏最软的一块肉上像被一把尖锐的刀刺穿了,还反反复复,很用力很残忍地搅动着。
“尘燃……哥哥……”
司绮裹在他军装里的娇躯颤栗得厉害,错愕地盯着他,恨不得将他冷漠的脸庞看穿,“你不要绮儿了?”
她就像配合他演出的绝佳演员,说出这句话时,晶莹的泪珠扑簌簌地滚落而下,掉了委委屈屈的一床小珍珠。
白尘燃心脏剧烈地一缩,不忍再看她。
他多希望她只是单纯的勾引,虚情假意。
偏偏,眼前的女孩是真情流露,全是感情,没有一丝演技。
“你忘了吗……你忘了我们在皇宫里做过的一切吗?你忘了你冒着天大的风险翻墙去我的宫殿里见我,你忘了你抱着我……”
“公主殿下,我的确吻过你,抱过你。但那又能证明什么?”
白尘燃一声嗤笑,戏谑的神色像南极的冰悬浮在海面上,“那只能证明,你对我曾有过吸引,生理性的吸引。”
生理性……的吸引。
司绮虽然才二十岁,从小在国王和王后的溺爱下长大,心思单纯,天真无邪,但她也听得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男人对女人的原始冲动。
却是最廉价,不堪的喜欢。
“漫漫长夜,因为有你的陪伴,才不那么寂寞了。就这一点,我确实喜欢过你。”
“不管怎样……你也是喜欢我的啊!”
司绮眼眶湿热,扭动着腰身,挣扎着想要抱他。只想要他。
可薄薄的肩被他掌控得死死的,她根本触及不到他分毫,急得泪水止不住地流,“尘燃哥哥……我爱你……
我们试试,好不好?我们都还没有开始过,你怎么确定对我……只是那种喜欢?
就算你喜欢的只是我的身体,我也不在乎!我想和你在一起……怎样都无所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她哭着,乞求他的爱。
什么高贵的身份,皇室的体面,全都顾不上了。
“公主殿下,你曾说,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白尘燃轻扯唇角,眯了眯眸子,“你之所以认定我,不是我有多好,而是你见过的男人太少。
我们之间,不合适。算了吧。”
“不……不行!”
司绮哭得通红的眼睛圆睁,像只被逼急了的小野猫,发狠地咬牙,“本公主命令你……和我再一起!不然我们皇室不会放过你的!
你不娶我……你这辈子也娶不了别的女人!”
“我早已决意,将我余生奉献给我的国家。儿女情长,从不在我考虑的范畴之内。我也从未有过结婚的打算,给你省事了。
另外,不要忘了,我不是你们森国人。你们的特权,用不到我身上。”
白尘燃翻身而起,宽肩窄腰的英挺身影笼罩着她,眉眼无温,“马上,从我的房间离开。”
“我不!”司绮粉嫩的唇扁得像小蛤蟆,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好,那你在这儿,我走。”
白尘燃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地转身。
突然,他的大掌被一只潮湿的小手拽住,紧紧的,同时也拽住了他的心。
“你不要走……我走,我走好了吧。”
司绮将他的军装留在床上,眨眼间就从他房间中消失不见。
“绮儿,我们没可能的,对不起。”
白尘燃低垂眼睫,缓缓蜷紧掌心,牢牢留住那逐渐消失的温度,“去找一个,用整个生命爱你,把你放在第一位的人吧。
爱上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
司绮在城堡的走廊中边哭边跑,终于跑不动了,她气喘吁吁地靠着墙壁瘫坐在地上,像个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孩子。
不知哭了多久,一个人影站在她面前,然后缓缓蹲下身,与她保持平行的身位。
“哦,是人在哭啊。我还以为城堡里闹鬼了呢。”唐俏儿歪着头瞧着小姑娘,明亮的杏眸闪烁着温柔的光。
司绮抬起肿得快要睁不开的眼睛,啜泣地呜咽,“呜呜……我就是鬼……也是最漂亮的女鬼!”
“是呢是呢,您是世界上最美的公主殿下。”
唐俏儿嗓音柔柔地哄着,还不忘吓唬一下,调节伤心的氛围,“大晚上的不回去睡觉,在这儿哭唧唧,不怕真把鬼招来啊?
我可听说,这种百年的老宅,阴气很重的喔~”
“啊!”
司绮胆子小,惊慌失措地扑进唐俏儿怀里,娇软的身子柔软又温暖,让人爱不释手。
三哥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手腕惊人,才去森国两趟就把高贵的公主殿下拿下了。
真·老牛吃嫩草!
但,唐俏儿心里也清楚,为什么司绮大晚上的,会可怜巴巴地蹲在这里抹眼泪。
她从生下来就是站在塔尖上的天之娇女,想要什么,唾手可得。
这辈子,唯一得不到的,唯一吃过的苦,恐怕都是因为她的三哥。
思绪纷繁,唐俏儿忍不住将哭泣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