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安康,甚至求子什么的都灵。”
一旁正在为公子焚香的紫衫小丫鬟冒出头来,问了句:“还能求子?”
张翻洋憨憨笑道:“蔷薇姑娘,这不都是听说的嘛。
和尚庙那点求子的把戏,老张我也晓得。
看破不说破,可其实无非就是关门下迷药,和尚来播种。
但无头佛像是在海边,这大露天的,那等把戏肯定玩不起来啊。
所以,我估摸着是假的。
那商会的人传的太离谱了。”
李公子身边的贴身丫鬟,张翻洋可不敢小看,更不敢当普通丫鬟看。
李玄又问:“有没有捕到丹鱼?”
张翻洋挠着脑袋,道:“那丹鱼太玄乎,从前还有个窝,隔三岔五去看看,一年里总会有收获。现在这大水一冲,也不知道窝挪哪儿去了真就没找到。
至于其他宝鱼,我还在打探。
这刚邀了上游下游城镇的兄弟帮派吃一顿,到时候正好向他们打听打听呢。”
“做的不错。”李玄点头赞了声,又道,“辛苦了,老张。”
张翻洋嘿嘿笑道:“那这鳕鱼就放这儿了”
他把桶一放,转身就走了,又领渔船里的伙计往远去了。
青河通海,故而也有潮汐。
而潮汐每日变化,自不固定。
捕鱼者,自也需要看潮捕鱼
见天色将暗,蔷薇双手拎着木桶摇摇晃晃着上了马车,然后一屁股坐在御手席上。
她已经成了李玄新的御手。
她知道李玄不少秘密,又作为李玄枕边人,自是关系比之前那御手亲近。
不过,原本那叫李树的御手也没闲着,他担任起了往来雄山县和百花府的“运输大队长”,不仅将李玄偶尔认下的“弟弟妹妹们”运回去,还负责为“吞并了田家商会后的李家商会”打探百花府这边的商品信息。
买低卖高,一向是商家手段。
大疫后,百花府有不少商户都在贱卖物品,李家商会并非做慈善的,自会择定商品进行采购。
今日,刚好是李树要返回雄山县的时候,李玄将那一桶新鲜的“三须岩鳕”放到了李树车上,叮嘱他带回去交给田媛,魏瑶。
做完这些,他则是坐在车上闲逛。
蔷薇御车,马车行在这远比往日衰败的府城闹市。
去年那车水马龙的会仙楼,此时也只剩稀稀落落几辆马车。
湖畔叫卖的泊舟也少了许多,肉行鱼市的铺子里空了不少。
没有官府,终究失了秩序。
李玄正慢悠悠地晃着,在经过某处时掀了掀帘子。
他和鹰匪一直保持着联系。
而之所以每日去往漕帮,也是因为漕帮会通过外城。
鹰匪若有事要上报于他,自会在外城约好的地点等他
外城,一处阴森的巷子。
深灰色石墙就连月光都遮蔽在外,散发着腐败霉味儿的木桶侧坐着无家可归的黑影。
这里是黑暗的角落,是地老鼠的世界
奢华的马车缓缓从巷口经过。
略作停顿,一道黑影陡然起身,钻入了马车,继而跪拜在车厢里那包裹在温暖毛毯的少年面前,恭敬道了声:“主人,”
李玄合上书,看向这前来汇报信息的恶鬼。
恶鬼道:“主人,我们在外抓了个人。
那人武功不弱,鹰大亲自出手才将他抓住。
不过,那人自称来此上任的知府,我们还搜出了告身。
鹰大会辨认告身,他看了,告身是真,所以他让小的来请示主人,该怎么做。”
李玄愣了下。
这自家盗匪的势力居然强横到这地步了么?
这才多久?
但再回头一想,并不是自家盗匪强横,而是这一股盗匪势力完全站在了“大势潮水的浪尖”。
这浪尖,如果他的人不站,那换成别人去站也是一样。
换句话说,如果他没有早一步安排鹰大区当匪贼,那么此刻壮大的极可能就是那曲二或者管戊了。
“你们现在多少人了?”李玄下意识的问。
那恶鬼恭敬道:“鹰大这边已经有两万人了,管戊那边有一万五,不过人数还在暴涨。鹰大想去打一座城市下来,正好让小的来问问主人。”
李玄: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脑门。
‘低估了,还是低估了这活不下去的人实在太多。’
他身为大少爷,吃喝不愁,能看到的穷苦实在有限。
难怪前世史书上,但凡爆发起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