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和离这个话,宋文翎带了一些报复的意味。
江芸娘用白柔的消息吊着他,那他也反手戳江芸娘一刀,江芸娘肯定想不到,他会把他们的谈话告知岳父。
江停舟再一次被惊到,对于江芸娘这个女儿,他关注甚少。即使在宋家受了委屈,也没回娘家闹过,怎么好端端的,提起和离的事?
面对宋文翎的目光,江停舟试探地道,“芸娘是不是生你与白柔的气,说气话?”
“我看并不像,她信誓旦旦地与我说,若是不和离,就不告知白柔的消息。我看她那个态度,怕是真的想和离。眼下我马上要参加殿试,实在是分心不了,但我们两家已经结亲,我是愿意与芸娘好好过日子的,若是岳父大人能劝芸娘两句,还请您帮帮忙。”宋文翎并不太想和离,若是被逼着和离,他怕江芸娘真敢闹到满城皆知。
最好是江家让江芸娘闭嘴,什么都不要再提。
一路上,江停舟的眉心便没松开过。
比起和离的事,江停舟更在意江芸娘是不是真的知道江白柔的下落,若是此事为真,那江芸娘岂不是也知道了萍儿的存在?
想到此处,江停舟心头猛跳。
回到江府后,江停舟没好气地找到卢氏,凶道,“你们都出去。”
卢氏不明所以,问江停舟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江停舟生气质问,“你知不知芸娘想和离的事?”
卢氏抿了抿唇,思绪还没过完,又听丈夫道,“今日文翎找到了我,说芸娘想与他和离。她难道不知道,我们江家的女儿不能和离吗?”
“为何不能呢?”卢氏不太理解,“就是寻常百姓家的夫妻过得不好,也有和离另嫁的。且不说我知不知道,老爷一点也不心疼芸娘吗?她在宋家处处被忽视,张氏是个虚伪的人,宋文翎更是一心在江白柔身上,这样的日子,你没想过芸娘的后半生吗?”
江停舟侧过身子,避开卢氏的灼灼目光,“自古以来都是出嫁从夫,她守活寡也是她没本事,笼络不住宋文翎的心。今儿宋文翎都与我说了,以前的事不再计较,他愿意与芸娘好好过日子,宋文翎都这样了,你们母女还有什么不满意?”
能得一个进士女婿,江停舟还是挺满意的。更何况宋文翎还有把柄在他手里,不怕宋文翎不提携江家。
卢氏对江停舟越发失望,“宋文翎是可以算了,可芸娘吃过的苦,他又没体验过。芸娘要和离就和离,这个事我同意。”
“你同意了不算!”江停舟还是第一次被卢氏这么反对,当即抬高音量,“江家的事由不得你做主,我和母亲都不会同意她和离。你若是不能劝她回心转意,你也回娘家去。”
这话说得很重,卢氏愣了片刻,滚烫的眼泪瞬间滴落下来。
可江停舟不再给她辩驳的机会,直接摔门走了。
等贴身嬷嬷进来时,卢氏已经哭了好一会儿,她拧着帕子道,“我知道他外边有人时,想着他只是和其他男人一样,都到了这个年纪,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是下毒的事,还是他养女人的事,我都不与他计较,我只要我的一对儿女平安。可芸娘在宋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他还是对芸娘毫无关心,我算是看透了他!”
为了子女,卢氏一忍再忍。
有些委屈她不说就好,她已经是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其余的事都随便了。
以前是为了儿女忍,她现在又是为了女儿不想忍,听丫鬟进来,说老爷派人去了宋家,卢氏立马让人去给女儿传口信。
江家就在宋家的隔壁,卢氏特意喊了个跑得快的丫鬟。
等江芸娘见到卢氏的人后,并没有意外。
她和宋文翎提和离,就知道这个事会被其他人知道,不过原以为宋文翎会先与张氏和宋清柏说,没想到宋文翎先去找了她父亲。
这么看来,宋文翎还是很在意江白柔的。
想来父亲现在慌了。
没过一刻钟的功夫,江芸娘便见到父亲派来的人,说他身子不适,让江芸娘过去看看。
这样的借口,江芸娘没理由不过去。
让人去张氏那同传一声,江芸娘带着孙嬷嬷回了江家。
见到父亲时,屋里没有其他伺候的人,她刚站定,就听到一声厉色,“跪下!”
江芸娘没动。
江停舟转身怒斥,“好啊你,如今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父亲突然叫女儿回来,不是身体不适,而是要问责女儿?”江芸娘的眼中露出一丝委屈。
捕捉到江芸娘眼中的情绪,江停舟多少有些愧意,语气缓和了一些,坐下道,“我知道你在宋家过得不容易,但文翎马上就要出头,他既然打算与你过日子,你为何还要与他闹和离?”
“他心里没我,父亲觉得宋文翎有出息后,会真心对我,还是休妻另娶呢?”江芸娘语气很平静,对她父亲,她是同样失望,“您也是男人,不妨换位思考一下。宋文翎对我不满已久,如今的退让,不过是为了堵住流言蜚语,好顺利参加殿试。他是真情,还是假意,我们心中都清楚。”
“夫妻之间,面上和睦就行了,你看看你姑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