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诗题开启,许澄宁写的,还是第一。
第三道比前两道都难,不仅定了一个很生僻的诗题,还限了韵。
隔壁传来柳文贞轻轻的叹息声:“广临……小五郎,连得两次魁首,不知何时我也能上一个位次?”她两次,都是拿了第四名。
许澄宁正低头书写,闻言拿笔戳了戳顺王:“要不要给柳小姐让一个位次?”
顺王皱眉摇头:“不行不行!”
顺王孩子心性,姑娘他可以喜欢,但第一必须是自家的。
许澄宁只好按正常水平写。
这次结果公布后,有人提出了质疑:“明明玉岚生的诗作意境高远,志向情怀高出广临小五郎不知几何,凭何屡输一筹?”
我手写我心,许澄宁自认内心无宏愿无远志,是以从未在诗作中言志,她更喜欢点悟哲理,这落在有些人眼里,多少有些不成大器了。
邹元霸推开窗大喊:“当然是因为我们写得好!什么生的写得不好!”
“邹元霸?”
有人认出了他,一下子抓住了把柄:“看看看看,京城有名的睁眼瞎说自己写了诗,谁信?你们信?这诗一定是买来的!”
“有辱斯文!理应除名,把他赶出去!”
顺王不乐意了,冲出雅间大喊:“谁说诗是买的,就是我们写的!谁敢赶人,本王治你们的罪!”
“顺王?”
顺王在吃喝玩乐这一块上是赫赫有名,出现在这么文雅的场所还是头一回。
大家不敢造次,只敢咬牙道:“可这诗,也不像王爷能写出来的。王爷,即便是您,也不能拿雅集诗会开玩笑,叫人代笔啊!”
上官辰大声道:“你才代笔呢!我们没有代笔!广临小五郎,是我们五个人的合称,我们五个人一起写的,不行吗?”
“谁不知道你们不学无术,五个傻子加起来只会更傻,难道还能变成诗仙么?”
顺王气得大喊:“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酸溜溜些什么?你们是不是忘了本王的伴读里还有谁了?”
还有谁?还有……
许澄宁。
大家都瞪大了眼,看向顺王所在的雅间。
顺王高谈阔论:“谢二科举都没考过许澄宁,写诗写输了有什么奇怪的?我们小澄宁是打遍京都无敌手的新科状元,你们倒是说说,你们输了很奇怪吗?”
谢容斐坐于雅间中,微微收紧了手,肉眼可见地不舒坦了起来。gòйЪ.ōΓg
谢琼雯道:“二哥哥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文贞姐姐说了,许澄宁拿状元的手段可不干净,比你差远了,文贞姐姐你说是吧?”
“是这样的,磊落之人才担得状元之名,谢二公子远在许澄宁之上。”
许澄宁在隔壁听到了,皱了皱眉。
这是哪儿传出来的谣言?
她虽然年纪小,可也是十年苦读万里行路,一步一个脚印积淀起来的才学考取的功名,这么一句话抹杀了她所有的努力未免过分了些。
未及思索,便听见楼下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说得不错,在下看玉岚生和漪兰居士写得也没那么好,尚不如排名靠后的砚山客和清歌居士,为何次次排名都在前面?不懂,实在不懂!”
谢琼韫捧茶的手一顿,与谢容斐一起望向雅间外,透过垂放的竹帘,底下的声音很是清晰。
外面安静了片刻,才有人喝道:“一派胡言!你如此贬损玉岚生和漪兰居士,究竟有何意图?”
一群拥趸高声附和,维护谢家兄妹。
那道声音依然懒洋洋:“能有什么意图?实话实说罢了,难道说他们一句不如在下就错了?在下不信,在场的没人这么想过,是怕挨你们的骂,才不敢说出来吧?我就问一句,你们就甘心继续捧他们的臭脚么?”
还从来没人敢这么说他们。
谢琼韫的脸冷了下来,谢容斐已浮现愠色。
人群依然在为他们大声争辩:“他们二人,是先皇后亲口夸奖过的,阁下这般说,是在质疑先皇后说的话么?”
“先皇后是皇后,又不是当世大儒,她说的好不定是最好,否则科举何不让皇后娘娘当主考官?况且,在座诸位,有多少自负才学,只是没机会在先皇后面前露上一手的,你能说,他们就因为没被先皇后夸过,所以便落了下乘吗?”
争辩之人哑然。
这时有新的声音出现了:“阁下所言,我早就想说了,玉岚生和漪兰居士的诗,根本没你们夸的那么好,旧名是旧名,新诗是新诗,现在比的是新诗,而非旧名。为何总以旧名证新诗?”
满座哗然,分成了两派人,一派是谢容斐谢琼韫的拥趸,一派则站在了反面,声势浩大地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后一派又分成了数派,分别力挺某一位才子佳人的文才。
谢容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