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虞晚和乔珍珍跑来跑去的嬉笑打闹,直到桌上的搪瓷缸被打翻在地才停止。
“哎哟姑奶奶,你别追了,杯子都摔坏了。”
“哪有那么容易坏?”
说归说,乔珍珍捡起搪瓷缸,上下仔细看了遍,发现喜鹊斜梅的喜鹊脚上摔缺了块。
连嘴上的梅花也掉了瓷。
心觉可惜:“好好一个搪瓷缸,才用几天就被你摔坏了,真是个败家子。”
虞晚白了乔珍珍一眼:“……”
到底是谁弄坏的?乔珍珍不追打她,能摔了搪瓷缸?
她纠正:“是我们,不是我。”
“……”
相较讨厌鬼的厚脸皮,乔珍珍还是要略逊一筹。
没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
姐妹俩的感情在打闹中升温。
远在郊区京市大学的乔珍美却在与人对峙中,红了眼睛。
303宿舍是六人寝室,却在争执中无声地分为三派。
乔珍美气愤质问:“陈晶,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传我跟男同志乱搞男女关系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我说不是,你又不信,那就没必要再问。”
陈晶丢下手中带灰尘的女士背心,坐到靠窗床铺,语气冷淡道:“真是好心没好报。”
“好心没好报?你也配说这句话,真是厚颜无耻,还倒打一耙。”
乔珍美受了半个多月的流言蜚语,一直猜不透谣言是从谁嘴里传出去的。
直到刚才才明白什么是口蜜腹剑,什么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谁能想到,她一直以为的朋友,陈晶。
就是写举报信,又传她跟学校某位男同志乱搞男女关系的背后小人。
乔珍美和陈晶两人间的争吵,来得莫名其妙,午饭前都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
四名室友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寝室长李晓梅好心劝了句,“乔珍美,你先冷静点,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弄出误会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是啊,有什么事讲明白,犯不着搞这么大阵仗。”
另一位和陈晶走得近的苏彩凤也跟着附和,“你说是陈晶传的闲话,好歹也要拿出证据才立得住脚,否则跟造谣生事的人有什么区别?”
乔珍美气笑了,“证据?”
“她刚刚捡回来的女士背心就是证据。”
大家都有背心,这算什么证据?
四人明显不信。
唯有沉默的陈晶掐着掌心,猜乔珍美是怎么发现的。
“那份举报信中,清清楚楚地写了乔珍美和凤尾花女士背心这几个字。”
乔珍美气得手抖,仍强行镇定,“如果不是我们寝室的人,谁又知道我穿什么样式的背心?”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说是陈……”
后头几个字,苏彩凤没说出来,如果不是陈晶,那不就是说她们四个有嫌疑?
她虽然不怎么喜欢乔珍美,可也从没想过乱造谣。
况且传闲话的这段时间,陈晶不是一直都在安慰乔珍美吗?
不仅如此,人家还时不时地帮着说话平谣言。
现在说乱造谣的人是陈晶,那怎么可能?
苏彩凤猜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啊,万一是误会呢?”
寝室里的人都不相信陈晶是写举报信的人,毕竟陈晶的为人,大家有目共睹,整个寝室属她最热心。
谁遇到事需要帮忙,陈晶都是第一个出头帮忙的。
一直没说话的秦雅相对较为理智。
想了想才问:“乔珍美,你要不再想想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又或者让别人看见你买凤尾花背心?”
“凤尾花背心不是友谊商店的舶来货,穿这种样式的背心也不止你一个。”
“要以举报信里有凤尾花背心几个字给陈晶定罪,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是啊,这也太牵强了。”
“……”
陈晶低着头不发一言,需要自证的话也有人帮她说。
她淡定地拿出枕头下的书,一页页翻阅起来,眼中充斥着冷嘲与不屑,就算乔珍美现在猜到真相又有什么用?
棋局她早就下完了。
乔珍美抿着嘴,目露鄙夷,一双清泠泠的眼直指窗边的陈晶,真不愧是京大才女,手段的确是高。
平时广结人缘,谁知道背后却是这种卑劣嘴脸。
要不是她请姑父帮忙看了举报信,她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到陈晶头上。
“陈晶,是不是你做的,你比谁都清楚。”
阳台上晒了那么多衣服,独独就她那件凤尾花背心掉下楼,还偏偏是好心的陈晶帮她捡回来的。
这种背地算计人,人前又装着做好事的女人,实在是恶心至极。
陈晶抬头扫了圈室友,最后看着乔珍美那张婉约秀丽的脸,语气坦然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诬陷我,或许只是为了找个人发泄怒火。
但有的话我还是要说清楚,不管你信与不信,投举报信的人不是我。”
这话一出口,本就不怎么信的室友更加动摇。
记着陈晶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