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梧桐树,细碎光影照着像湖面水波的长裙。
方齐锐觉得她身上的裙子有些眼熟,却记不清她是谁,可能是喝了半斤白酒的缘故,脑子稍微慢半拍。
“你是明礼媳妇?”
方齐锐比沈明礼大两岁,却因为娶了沈明铃成了妹夫。
虞晚笑着牵起儿子的手,轻轻朝方齐锐招一招,“虫虫,快跟你小姑父打招呼,你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对不对?”
“嗝…”小家伙吐出半口奶。
滑稽可爱样,让气氛一下变得多了些温情。
虞晚不紧不慢地用手帕帮儿子擦嘴,还好心情地笑着揶揄人,“真是见笑了,打招呼怎么还吐奶?让小姑父看了笑话,回去告诉其他人,你的可爱名声就成邋遢名声了啊。”
方齐锐被那抹水波浓绿晃了晃眼睛,稍微醒了些神,“你都听到了?”
“明铃会是一个好妻子,你跟她会过得很幸福。”
她什么也没问,也没细究。
让方齐锐悬在口中的解释,都没处去申辩。
“快回去吧,明铃应该在找你。”
说完这句话,石凳上的女人抱起孩子往别处走,跟在她身后的文慧嫂却是频频回头,“虞同志,你不打算跟家里人提?”
“提什么?”
“就是刚才听见的那些话。”
“醉酒的人说醉话也能信?你要去挑破惹出不痛快,立马收拾行李走人。”
文慧嫂一下不敢再多嘴,她只是沈夫人陆玉珠找来看顾小虫虫的,要惹了其他麻烦,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虞晚抱着虫虫在大院内散步,让不少人瞧见,对于这位沈家小曾孙,大院内许多人没见过,看到后都忍不住嘀咕。
“瞧人家多有能耐,不声不响孩子都这么大了。”
“小奶娃都会说话了,看着都快满一岁了。”
……
另一边方家宴席进行到尾声,却没散场。
撤下酒席桌面,摆起午间茶话会。
沈明铃喝了近半斤白酒,这会儿已经在婚房里睡起觉,沈明沁在旁边陪着她,想着一会儿把人交给妹夫就走。
方家院子同沈家的独栋二层楼不一样,沈家是旧式西洋建筑,方家院子是后砌的。
外观更为简约,内部装修也没沈家大气有底蕴。
屋里地面是抹平滑的水泥沙浆地面,配套的红木家具和一些基础家用电器。
方家平时除了方海霏住,再没别的人,方老爷子多数时间都在军区医院疗养身体,方齐锐也在千里外的海岛任职。
方海霏担任方家女主人,亲哥的婚礼全靠她一人操持。
安排好长辈的茶会,她又脚不沾地去询问新嫂子,想着让她搭把手。
“叩叩叩。”
“嘘!”
沈明沁打开门,比了个噤声动作,“明铃喝了酒睡着了。”
听到新嫂子睡着了,方海霏笑着没提帮忙话,反而打趣一句,“酒量不好怎么还硬喝?”
“我哥也真是的,一点都不会照顾人。”
沈明沁跟方家兄妹俩从小认识,关系虽然不是多亲近,多少还是有些了解。
方齐锐其实还算照顾明铃,对待其他女同志态度可能更差。
“还行吧,你也歇一会,我看你刚才都忙得没时间吃饭,剩下的收尾工作都交给勤务兵。”
“饭我就不吃了,等会还得送客。”
方家亲戚少,旁系亲戚在兄妹俩父母双亡时就断得差不多。
沈明沁虽然不怎么过问别人家的事,对方家内幕还是知道不少,她关上门,跟方海霏走到窗边说话,“再忙一阵也差不多了,我小婶跟陆家两位舅妈会帮你招呼客人。”
*
下午三点过后,来参加婚礼的人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
沈家人从方家回来时,虞晚正在跟王妈学煮五味子麦冬人参茶,她也不是一时兴起装贤惠,主要是怕睡午觉睡过头,长辈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她做孙媳妇的躺床上睡觉不太好。
“爷爷,大伯,爸,伯娘,妈。”
虞晚笑着喊过长辈,立在主沙发旁站着说话,“我煮了些人参茶,你们尝尝。”
沈老爷子朝下首沙发睇去眼神,“坐下吧,虫虫呢?”
“睡了会午觉,这会儿张姐在给他洗澡。”
三张长沙发,主位坐着老爷子和大伯沈长年,左侧沙发坐着公婆,虞晚走到右侧沙发,挨着伯娘和堂姐坐。
说话间,王妈端着煮好的人参茶出来,虞晚又起身帮忙倒人参茶。
刚倒好人参茶,张姐抱着洗好澡的虫虫下来,小家伙头发还没干,裹着毛巾唧唧哇哇乱叫。
“啊啊啊…”
虫虫不爱戴帽子,更不爱戴毛巾帽,双手不停扒拉乱扯,大伯沈长年从张姐手里接过小家伙,抱坐到腿上给他搓头发,“真是跟你爸爸一个样,脾气大得不得了。”
“啊啊…”
虫虫挣脱毛巾缠头,歪屁股扑向老爷子,意思要太爷爷抱,只要有太爷爷,没人可以强迫他不高兴。
沈老爷子闻了闻人参茶味,放下茶杯后,一把抱过小曾孙,神情慈爱道:“上午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