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阿萱眉头不由得一拧。
一旁,红微略显不悦地轻哼了一声,“他倒是来得巧,咱们刚卸下伪装他就来了!”
“不是巧。”阿萱神色严肃,眸间染着几分阴狠,“他应该是察觉到什么了。”
红微闻言一惊,“不会吧?时雨的易容技术天下一绝,恐怕连王爷都不能分辨出来真假,他能瞧得出来?”
自那日宰相落荒而逃之后,红微一直觉得宰相是个无用的小人。
却见阿萱淡淡一笑,“他能坐上这个位置,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无妨,我先去看看。”
说罢,便是朝着外头而去。
外院的厅内,宰相正坐于上。
见阿萱前来,宰相大人起身行了礼,“下官见过摄政王妃。”
阿萱福了福身子,算作回礼,柔声道,“太后身子不适,特命本宫来会见宰相大人。”
闻言,宰相一脸惊诧,“方才在殿上,老臣见太后面色红润,怎么突然就身子不适了?可要紧?有没有传御医?”
一连番的问题,叫人分不清宰相大人究竟是试探还是真的关心太后。
阿萱应得极为淡定,“倒也毋须请御医。”
“这怎么行?”宰相做出愠怒的状态,“太后如今垂帘听政,于我大棠而言何其重要,自当要保重凤体,如今抱恙在身,如何能马虎?”
听到这儿,阿萱总算是听出来宰相的意思了。
无非是想让御医去看看太后是真的不适,还是另有乾坤。
阿萱示意宰相落座,自个儿也坐在了宰相的对面。
看着宰相眸中的奸诈,淡淡一笑,“无非就是女儿家每月都有的情况而已,宰相大人不必担心。”
此言一出,倒是让宰相一愣,随即老脸一红,“啊,这,是这样啊。”
阿萱冷声一哼,“不然,宰相大人以为是怎样?”
闻言,宰相连连摇头,“是老臣多虑了。”
说罢,看向阿萱,眼眸间却是染着几分打量,“王爷的身子,如今可还安好?”
“挺好的。”阿萱回望着宰相的眼神,对于他的打量丝毫不惧,“不知宰相大人求见太后所为何事?”
明明是来求见太后,却问起了粱煜,不得不叫人怀疑宰相究竟是何意图。
宰相状似不经意地一笑,“哦,没什么大事,就是为了几个月后的科考想来再请教一下太后。”
科考之事,今日朝上已经商量过,身为‘太后’,阿萱也已经给出了最适合的方案,还有什么要请教的?
阿萱不动声色,静静看着宰相。
却听宰相问道,“不知,王妃对于太后的提议有何见解?”
阿萱这才一笑,“若有见解,本宫当殿便会说了。”
“如此说来,王妃也同意太后的看法?”
“是。”阿萱应道,想着宰相有不少门生,莫非是为了此事而来?
于是,又多说了一句,“由国子监监证负责此次科考,最合适不过。”
只是这国子监监证并不是宰相的门生罢了。
话音落下,宰相大人却不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阿萱,笑得极为神秘。gōΠb.ōγg
这样的笑容让阿萱感觉不太痛快,不禁皱眉问道,“宰相有何意义?”
宰相大人缓缓摇头,“老臣对此番科举并无任何意义,但……您就是‘太后’吧?”
一句话,问得极为自信。
却也让阿萱的脸色僵了下来。
眉心紧拧,做出一副不悦的样子来,“宰相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今日朝上垂帘听政之人,并非太后,而是王妃你。”语气,极为肯定。
以至于阿萱开始思索究竟是何处露出了破绽来,居然会被宰相轻易就拆穿了。
见阿萱不说话,宰相却是笑得更为得意,“王妃不必惊讶,老臣一向中庸,什么都喜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言下之意,阿萱假扮太后一事,他并不打算揭穿。
看着他,阿萱依旧不说话,她在猜测宰相的意图。
就听宰相道,“不过,老臣不得不赞叹,王妃当真是好本事,先是令摄政王卧病不起,如今又能将太后取而代之,这手段,老臣佩服!”
终于,阿萱不想再与宰相打哑谜,问道,“宰相大人想要什么?”
“王妃知道的。”宰相冷声一笑,“王妃不必心急,您慢慢来,不管你接下去要做什么,老臣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待一切尘埃落定,摄政之事……”
宰相要的,是皇位!
他要坐上那个位置,最大的两个阻碍,一个是粱煜,另一个就是太后。
而如今,太后与粱煜都已经被阿萱捏在了手里,倒是让他有一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