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兰还能通过院长得到她的消息,偶尔院长也会给她邮寄温暖的照片。
后来,温暖上大学以后离开福利院,温雪兰就很难再得到她的消息。
通过多方听,才断断续续听到温暖的生活碎片。
她知道,温暖高考考上了美术学院,毕业后在禹城地一所学校老师。
再后来,禹城福利院老院长去,禹城福利院关停,温雪兰就很难知道温暖的情况。
也是在一次拍卖会上,温雪兰在拍卖册上到了Calentito这瓷器品牌设计师NUAN.W的作品,瓷器上的线条和色彩让她莫名有熟悉。
时温雪兰的老公还没去,两人一起托私家侦探听,才得到一不确定的信息。
Calentito的设计师NUAN.W有可能生活在某海岛上。
此以后,温雪兰和老公的每一次度假目的地,都是界各地的海岛。
老头子不明说,却理解温雪兰的思,只和孩子们说他最喜欢大海,退休了就是遍全界的大海。
而温雪兰知道,丈夫这么做,就是为了帮她找温暖。
或许是人年纪越大,越孤独。
温雪兰老公意外去后,大儿子、二儿子觉得小弟弟温寒平时拍戏太忙,没时间照顾母亲,于是温雪兰接到M国。
对温雪兰来说,的孩子是的孩子,也不是的孩子。
尤其是成家后的儿子。
温雪兰很不适应M国的生活,也不适应儿子们家里的生活节奏。
两儿子和媳妇们都对她很好,很照顾她,可温雪兰很讨厌那种过度照顾的感觉。
儿媳妇每忙工作,温雪兰不想扰他们,孙子、孙女听得懂却不乐意说中文,和奶奶也没什么话聊。
时间久了,温雪兰觉得自己快抑郁了。
儿子思维都是粗线条的,她也不习惯于和儿子们聊起自己的真实想法。
和老姐妹们聊起来,她们都说就算找到小暖,也很难再回到之前了。
这种时候,温雪兰太想念自己曾经拥有的“小棉袄”温暖了。
和温暖处的那一年多时间,让温雪兰体会到了有女儿的快乐。
小时候的温暖,是安静乖巧得让人疼的孩子。
禹城的冬是典型南方的冬,湿冷,冷到骨子里的那种,可小在暖气房长大的温雪兰冻坏了。
小姑娘怕她冻到,硬是自己的热水袋塞到温雪兰大衣里,每换好几次水,保证温雪兰穿上大衣的时候是带热乎气儿的。
知道温雪兰痛经,小姑娘会用福利院的无数不多的零用钱买红糖和红枣糕给她吃。
小姑娘会害羞地躲在角落,抱着她的宝贝画本偷偷画温雪兰,现了就脸蒙住,满脸通红。
温雪兰夸她画得好。
小姑娘犹豫很久,说不是她画得好,是温雪兰漂亮得像上下凡的仙女儿,像童话里的公主。
温雪兰拍戏那么多年,见过无数小演员,只有温暖一小姑娘,让她第一次见到对方,就击中她的。
那种缘儿,真的很难说清楚。
温雪兰里的疙瘩一直解不开,她实在想不通,温暖年为什么会离开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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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角林道的小屋内。
“莲雾很甜,水分足,您吃点吗?”
磁盘落在实木桌面的轻微声音,和温暖带点南方口音的话语,一下子温雪兰拉回现实。
前的温暖,和小时候一样漂亮。
只是她不再是温雪兰记忆中的小女孩,而是角爬上细纹的中年女人。
温雪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粉底下面的肌肤不似年轻时的弹力。
时间真快,她自己都是老太太了。
“谢谢愿意见我,小暖。”
温雪兰有太多想说的话,反而此刻,一句也说不出来。
她只是着温暖,眶涩。
温暖唇角笑得有用力,直长黑散在身后,小屋内暖色光源照得棕。
“是我应该谢谢您,谢谢您还惦念着我。我小时候,做出许多荒唐自以为对的事情,也一直没来得及和您面说声抱歉。您和叔叔,还有哥哥们,对我都很好,是我不够好......”
温暖眶红,低下头。
那时候,温暖还不叫温暖。
她叫党小文,在禹城那座小小的南方小城里的福利院长大,里面所有的孩子都姓党。
院长妈妈觉得她笑起来暖暖的,给她起了小名叫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