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小暖的界就是福利院大铁门围起来的院子、院长妈妈送她的画本、画笔、身边走了来来了走像跑马灯般交叠变换的伙伴们。
时,和小暖关系最好的一伙伴,名叫党肖响,是五岁来到福利院反复退养的福利院“钉子户”。
那,小暖在禹城实验附中美术教室里画画,歪误撞导演中拉去试戏,那是小暖第一次接触外面的界。
也因为温雪兰,让她对外面的界感受到的全是满满的善意,也理所然地认为,界上的其他人都是这样。
她还不知道,外面真实的界是什么样子。
也不知道,似光鲜亮丽的京城贵族学校里,会有那么多“魔鬼”。
“小暖,妈妈不想和这么生分,”
温雪兰沉默片刻,放下手里的茶杯:“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不想说,我也不多问,只知道现在过得好就行。我就想知道一件事,小暖,还愿意做我女儿吗?这年,妈妈一直没忘了,和爸爸......也一直在找。”
温暖愣了一下,有犹豫地问:“爸身体,还好吗?”
“三年前去了,梗。”温雪兰平淡地说。
到她这年纪,生老病死都是人生常态。
就算是最亲的人走了,难受归难受,也不得不接受。
“抱歉......”温暖叹口气,主动拥抱了比自己记忆中矮小许多的温雪兰,轻轻唤了一声:“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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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小屋只有一间卧室。
卧室内,有一张不大的双人床,睡两人稍稍有挤。
卧室的小书架上,温雪兰到了一本熟悉的硬皮笔记本。
那是丈夫和她一起在京城一家精品书屋买的欧洲进口日记本,送给温暖的。
温雪兰检查过温暖的房间,她走时,屋里只少了那本日记本。
“床太小了,我睡沙,妈妈睡卧室,我再拿一床毯子......”
温暖还没说完,着前的小老太太,无奈地笑笑。
温雪兰眨巴着大睛,坐在床上可怜兮兮抱紧双臂,望着她:“妈妈自己睡,会害怕呀......”
三金影后都不用拿出三分演技,就让温暖举双手投降,同意陪她一起睡。
只不过,温暖是等温雪兰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才回到卧室。
温雪兰迷迷糊糊坐起来,揉着睛问:“小暖,怎么穿着袜子睡觉啊?”
“习惯了,您快睡吧。”温暖摁掉了床头灯,摸索着爬上床。
温雪兰翻身,摸索着替温暖盖好毯子,轻轻拍着她胳膊,低声唱着:“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声......”
这是北方娃娃小时候都会听到的《摇篮曲》。
温暖努力控制呼吸,泪水缓缓滑落,染湿了枕巾。
在拍《禹城往事》的时候,下了大夜戏下大雨,院长妈妈来不及接她,温雪兰就带她回酒店套房。
那是温暖第一次见到那么大浴缸,那么热源源不断的水,好大好宽的床,还有剧里的妈妈温暖的怀抱,温柔的歌声。
那是十二岁的温暖,第一次听到这首《摇篮曲》。
拍戏期间,小温暖曾经在过生日时偷偷愿望写在日记本里:希望温妈妈不只是电影里的妈妈,可以变成我的真妈妈。
私下里,小暖这愿望分享给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党肖响。
党肖响知道后,没像之前那样无条件支持她。
浓眉大的男孩抿着嘴沉默半,说了让她伤很久的一句话:“小暖,这是在痴妄想,想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就算有钱人收养,女孩子也不会幸福的,这界上大家都喜欢男孩子。”
后来,温暖的愿望真的实现了,却在某方面,也应验了党肖响的话。
这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男孩子,但身为女孩子,不幸福的概率会大很多吧......
很快,温暖睡着了。
睡得很踏实,也很香甜。
因为有妈妈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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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雪兰在床上躺了许久,双手叠在胸前,盯着小木屋的屋顶。
听着温暖均匀的呼吸声,她终于下定决定,小翼翼床上坐起来。
温雪兰蹑手蹑脚走到书架旁,动作很轻地抽走书架上的日记本......
后半夜,温雪兰几乎没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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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早上七点。
楚星星端着一杯生可可粉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