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笙看着南浔浑身的伤,眼前一黑,又回到菜市口处.
她分明站得挺远,但却听到在她晕倒之前,南浔低着头喃喃道,“闻清禾,去过你原本该过的生活。”
“下一世,别再遇见我这般满口谎言的不堪之人了...”
为一个谎言说了无数个谎言,连爱你都无法做到坦荡,甚至会将你推向绝望之地的不堪之人。
“但你可不可以不要嫁与宋沂为妾,这世间该会有比宋沂更好的郎君来爱你,他会比我与宋沂都光风霁月...同样以正妻之礼,十里红妆迎你入府。”
南浔闭上双眼,等待那手举刀落,最后说道,“你该担得起这般珍视...”
闻笙哭得不能自已,摇了摇头道,“可是阿浔,我也不曾做到该有的坦诚,我自命清高,自行其是,心有意动而不敢言...”
“旁人给的正妻之礼与我何干,我为南家妇,世人皆知...”
“阿浔...等我来寻你,别不要我好不好,你还未带我看这世间呢,莫要食言...”
......
闻笙拥着南浔的脖颈,两人气息相交,体内巨大的力量仿佛要将闻笙的生命抽离一般。
在那股力量的引导下,一条微小的蛊虫缓缓从闻笙的手背上微微探头。
冰蚕之色,若不细看,一不小心便会放任其自由。
“再要一滴血,离它近些!”云老知这是能否一举将蛊虫诱出的关键时刻。
倘若失败,以蛊虫的狡猾程度,将很难再将它引出体内。
南浔照做,蛊虫被新的血液引诱,顺着闻笙的伤口一点点爬出。
每爬一步,闻笙都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阿浔...”
云老紧紧地盯着,轻声道,“稍退一点,将它完全引出。”
蛊虫的头攀延至南浔的手指时,她瞬间便察觉到一股冷意,犹如坠入万年冰窟一般。
但她硬生生地挺着,唇色都被冻得发白了却仍是一动未动。
终于,在经历了漫长的煎熬,那条蛊虫终于完全爬出闻笙的手背。
它扭动迅速,张开狰狞的口器,就想要钻入南浔的体内。
然而,就在这时,云老迅速出手,用一根银针精准地将蛊虫挑开,钉在了床单上。
蛊虫在银针下微弱地挣扎了几下,便彻底失去了动静。
与此同时,南浔原本因蛊虫而异常冰凉的体温也瞬间恢复了正常。
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闻笙,只见她的脸色已由惨白渐复红润,虽仍眉头紧锁,却已有生气流转。
如月出东山,渐显清辉。
南浔见状,心下一喜,不过在余光又看到被钉死在床上的蛊虫,身子又不由地一僵。
她转而望向云老,疑惑地问道,“晚辈愚昧,不知此举算成还是败?”
云老幽幽地看了她一眼,起身走至一旁的书案前,落笔写下一个配方,问道,“可要去钓鱼?”
南浔听闻,恍然顿悟,翻身下床跪地道,“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实则此蛊名为‘换命蛊’。”云老转过身来看着跪在面前的南浔开口道,“若想解蛊,除杀死母蛊外,需心意相通之两人,以心血为引,使其蛊离清禾之体。”
“然蛊虫之狡猾很少能有今日这般,能使施针者将其定住一击致命,你也算以命换命,不过侥幸捡了一命。”
“但此蛊难解之处并不在此。”云老沉吟片刻,问道,“南浔,你可知此蛊只以吞食女子血液为生?”
南浔闻言仿若雷劈一般,身子一僵,“我...”
她跪在地上,支吾了许久,也未说出个所以然来。
好在云老似也并不是一定要她解释些什么,又继续道,“这世间少有两女子相恋一事,所以倘若中蛊之人心悦于一男子,便是二人心意相通,也无法解蛊。”
南浔跪在地上,脸色发白,有些颤巍道,“是晚辈不知人伦,隐瞒在先...”
“清禾现在可知?”云老沉眸打断问道。
南浔低着头不敢直视云老的双眸,手指紧抓着地上的一把黄土,僵硬地点了点头。
云老眯了眯眼,又问道,“她知晓时,可有怪你欺瞒?”
南浔僵着身子,并未回答。
云老文人清骨,两朝帝师,可能接受自己的外孙女与一女子相恋这般枉顾人伦之事。
然,云老却从她的反应中得出了答案。
云老捋了捋胡须,视线在她二人间交错流转,半晌才又问道,“可要陪老夫去钓鱼?”
南浔瞳孔微睁,懵懂地抬起头来看向云老,心中不免疑惑,云老这是...没有生气吗?
云老见她这般呆愣,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道,“可是不愿?”
“愿!自然是愿的!”南浔回过神来连忙应道。
她鼻尖有些发酸,没想云老竟是不介怀,她自然是愿意好好表现,哄好闻笙的外祖。
只是,她转头看向仍昏迷不醒的闻笙,心中满是为难。
云老见状,挥了挥手道,“清禾一时半还醒不来,且安排人去熬药,你不必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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