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谢氏正倚在二姑娘的门边不住地哭泣着。
她虽然也听到屋内的声响,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忽又见我带着燕儿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气愤交加之时,情绪失控地向我冲了过来,朝着我又撕又咬地怒斥道:
“你个娘西皮!赔钱货!讨命鬼!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
我此刻心急如焚,早已无暇顾及谢氏的拉扯,轻轻地一甩袖子,周身内力激荡,便将她掀翻在地。
我身形不停,如离弦之箭,直奔二姑娘的房门而去。
身后是谢氏嘶声力竭地叫喊声和丫头、婆子们手持棍棒赶过来助场的敲击声。
声声入耳。
我与燕儿站在二姑娘的房门前,骤然发力,一掌击出,只听见轰然一声,房门应声而裂,惊得谢氏和丫头、婆子们目瞪口呆,原本的喧哗声戛然而止。
随着尘埃逐渐落定,我与燕儿冲入房间。
月光洒下,只见二姑娘正将自己悬于梁间,她双腿腾空,无力地挣扎着,周围的桌椅都被她踢倒在地,进去的气早就没出来的多了。
“我的孩子啊——”
谢氏见状,蓦然发出了一声悲鸣,她心如刀绞,几欲昏厥,院子里的众人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棍棒,七手八脚地围了上去。
我与燕儿更是不敢有丝毫迟疑,迅速向二姑娘冲去,运足内力,稳稳托住了她的双腿,往上一提,将她从梁上抱了下来,然后,轻轻地安置于榻上。
她的呼吸羸弱、脉象若有似无,脖颈上的勒痕红得发紫,我悄悄地给燕儿递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去找二姑娘院的王婆子过来,而自己则坐在榻边为二姑娘缓缓地运起气来。
经此变故之后,二姑娘院的众人倒是规矩了许多,连谢氏都不再为难我和燕儿了,她半倚在婆子的怀中,满心悲切地呼喊道:
“你若走了,为娘也没个活头喽——”
“哎。”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心中多少有些感慨。
没过多久,燕儿便回来了,她微微地朝着我摇了摇头。
“原是不在……”
我轻声自语。
我就说若是师兄在的话,又怎么任事态发展至此……
随即,合上眼,也不再多想,专心地为二姑娘运起气来。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二姑娘终于悠然转醒了。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目光涣散地望着房顶,一滴泪怆然落下,看得我有些心疼。
“我的孩子啊——”
谢氏瞧见二姑娘醒了,急忙冲上前来,她一把握住了二姑娘的手,泪水再次奔涌而出。
“娘……”
二姑娘轻轻地反握住了谢氏的手。她声音微弱,嘴唇轻颤:
“娘……对不起……薇儿好累……薇儿好害怕……薇儿对不起你……”
“不不——”
谢氏摇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二姑娘,早已哭得不能自已。她情绪激动地连声说道:
“傻孩子,你别说了,别说了!是娘不好,娘对不起你——都是娘的错!——”
“是娘的嫉妒心作祟——”
“是娘的不甘心——害苦了你啊——”
“不……娘……”
二姑娘费力地想要坐起,我连忙上前扶她,却见她的视线逐渐聚焦,最终定格在了我和燕儿两张忧心忡忡的脸上。
一时间,房间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住,除了谢氏的啜泣声,所有的声音都静默了下来。
“阿姊……”
二姑娘看着我轻声唤道。
我上前一步,只听她说:
“阿姊,你不要怨娘……我求求你……你别怨娘……她也是不容易的……”
“嗯。”
我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忍不住看了她和谢氏一眼,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与燕儿默默地退在了一旁。
回程路上,燕儿问我:
“姑娘,你说二姑娘为何要咱们不要怨大夫人呢?”
我沉思片刻,回答道:
“可能是因为,画像和这次衣裳的事儿吧。”
“哦?什么事情呀?”
她挑着眉,有些好奇。
我微微一笑,说道:
“你想啊,为何太液池畔怪石林中的小太监能够如此肯定地认为石洞里的就是齐府的大姑娘呢?难道真如他所说,是二姑娘说与他听的吗?”
燕儿蓦地怔住,摇了摇头,否定道:
“自然不会。”
“正是。”
我又问:
“那若不是二姑娘说与他的,他又为何会知晓洞里的姑娘便是大姑娘的呢?”
“这……为何?”
燕儿歪着头,有些困惑,突然间,她一声惊呼:
“难道……”
“对。”
我点点头:
“因为他们知道今日宴会上穿紫羽衣的姑娘就是齐府的大姑娘,而且他们不光知道这一点,还拿到了大姑娘的画像。”
“啊……”
燕儿急道:
“我就说为何今日二姑娘要提前一个时辰单独离开呢,原以为只是想让咱们没有马车去……却没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