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昱虽高烧不退,神智却有几分清醒。
展昭把他抱到正堂,他迷迷糊糊听到展白二人争吵,又听展昭认定白玉堂折辱于他,便知他是误会,心下发急。
他病成这样,虽是白玉堂所害,但折辱一事实非白玉堂所做,他心下终是不愿冤枉无辜。
又听提到开封府包大人,见事情要越闹越大,更是急火攻心,拼尽全力,只要醒来!
他本来是被冷水所激,休克过去,按说展昭为他输了内力,本来当即便可清醒,可偏偏李昱体虚,展昭内力又太过阳刚,冷热猛然一遇,便在体内纠作一团,竟是封了他六识中的三识,导致只能感知,无法表达!
到发起烧来,却是因祸得福,体内热力压过了寒气,懵懵懂懂,透出一丝清明,当下拼尽一口气,吐出心中所堵,便又昏迷过去。
幸好卢方早在展昭发怒之时,便暗示下人去杭州城请了郎中,此刻到了岛上,因李昱喝不得药,便展回春妙手,施了金针。
几针下去,冲开穴道,便清醒了。却又发了半宿烧。
待的烧退,叫厨房端了一碗桂圆沐,用小银勺灌了半碗下去,才算是脱了大难,虽是仍气短体虚,却神智清明,能开口说话了。
刚一清醒,李昱便原原本本将这几日所遇之事,细细说了,只略去了他与白玉堂起冲突那一段。
毕竟自己的身份见不得光,当下便把个陷空岛诸人气的咬牙切齿,怒目圆瞪。
白玉堂更是暴跳如雷,抽出流影便要去找胡烈洪彪二人算账,却被蒋平扯住,只吩咐陷空岛上下,追缉二人。
丁家兄弟亦派人帮忙。又拿了展昭金牌,去了杭州城中,亮出身份,叫县衙发了缉捕公文。
当下撒开天罗地网,只待鱼儿咬钩。
按理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李昱大劫得脱,本不应擅动,该在陷空岛多休养几日。
然陷空岛有一个白玉堂,展昭怕二人朝夕相对,又再搞出什么事来,便不顾卢方等人一再挽留,只撑了一叶小舟,回了茉花村。
丁母见李昱回来,笑逐颜开,烧香拜佛,骥儿见了李昱,亦安分下来。
一家人重逢,少不得又要问些当日情形,李昱描述溶洞位置土质,详细异常,人人称奇。
后有好事的后生撑着小船,按李昱所说位置寻找,果找到溶洞,且通到卢家庄地牢。
李昱在茉花村休养了两天,却是能下床走动了。
然而展昭怕他再出什么事,再不让他出远门,自己却也寸步不离,将诸般杂事都抛到脑后去了。
两个人每日在家说说笑笑,逗逗骥儿,倒也不觉得日子难过。不知不觉,又是几日过去。
然而有时候人不去找麻烦,这麻烦却偏偏要往这里来,这日李昱正与展昭抱着骥儿哄逗,却忽听外面一片嘈杂,方想去看,便见丁兆惠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嘴里嚷道:"大哥,逮着了!"
逮着了?李昱一愣,却看见外面闯进来几个人,两个是陷空岛的徐庆和韩彰,另两个人被五花大绑,一人少了一只眼睛,另一人却缺了一条臂膀,可不正是那日意欲折辱李昱的胡烈洪彪二人么!
徐庆恶狠狠将手里的洪彪掼在地下,啐一口道:"这两个龟孙子,可逮到了!"
韩彰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日弟兄们在杭州城里的春满楼,将他二人堵了个正着!却还有一人,自称是那个奸贼安乐侯!"说着便从身后揪出一人,掼在众人面前。
一听"安乐侯"二字,展昭李昱二人却吃了一惊。
当日李昱醒来后只说胡烈洪彪二人劫掠妇女,所为何事却没当众人面说,只私下里偷偷告诉了展昭。
有人冒充安乐侯之事,也只有杭州知府知道,所派兵丁,皆是秘密缉拿,却没想到被陷空岛诸人抢先了一步!
又听这人自称安乐侯,展昭便急道:"抬起头来!"
徐庆抓住那人头发,向后一拽,那人身不由己的一仰头,还未等说什么,李昱却脱口叫出声来:"项福?!怎么是你?!"
那项福本来就吓得脸青唇白,一见李昱,更是心胆俱裂,失声叫道:"小侯爷!!!"
"项福?!"李昱双目圆睁,惊诧莫名:"你怎么会在这里?!李老……爹不是派你下扬州收债去了吗?!"
那项福冷不丁见到李昱,早已经魂飞魄散,哪还有心思狡辩,当下匍匐在地,边磕头告饶边将一切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那项福乃是李府一名家仆,被李昱收在身边也已有几年。
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只惯会溜须拍马,阿谀逢迎,且脑子活泛,坏主意一条接一条,故有个浑名叫小军师。
说实话前李昱干的不少黑心事,皆是由他挑唆帮衬。
到李昱脱胎换骨,接触了几次,便也大体明白他不是个好东西,任他如何巴结,只不理他。
这项福巴结了一阵子,见李昱对自己冷冷淡淡,便死了心,转身去拍李太师的马屁。
他惯会揣测上意,一张嘴又比蜜似的甜,一来二去李太师竟对他小有青睐,这次派人下扬州收债,便让他去了。
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