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只是代传话而已,得了话也不纠缠,将林意深狠狠推到地上,扭头就跑了。
林意深慢慢爬起来,手指头抹上脖子出血的地方,再缓缓放到唇边舔舐,面色森冷,眸光阴寒。
而此时,赵至淳与林怀言正在说起各自的收获。
赵至淳道,“船只没有问题,银子也没有少,官兵不敢生事,否则,便是灭族的大罪。”
林怀言道,“吃食没有问题,人员名单也看过,交差盘问过,没有新人混进来。”
赵至淳问,“两位姑娘那里呢?”
林怀言缓缓摇头,“没有异常。”
沉默了片刻,赵至淳道,“我会派人时刻巡逻,你先去休息吧,若有事,照顾好两位姑娘。”
一连几天,路上都很平静,又过了几天,依旧风平浪静。
二十天过去了,依旧什么都没发生。
林怀言从紧张忐忑到坐立不安再到慢慢放轻松,过了易堵、易翻、易被劫地界,离京城也越来越近,安全感越来越强烈。
因为是税赋船,吃水较重,走得也不快,直到半个月后才抵达京城,眼看着下午就能到。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想到下午就要分开,林怀言特地嘱咐林成做了一桌好菜,请赵至淳用中饭,以感谢他这一个多月的费心照顾。
赵至淳想到自己当初的‘好心’,让他一路胆战心惊,两位姑娘也跟着受怕,便欣然同意。
季晴文和林黛玉作为女子,不方便见客,便在自己船舱内吃。
正吃得尽兴,船身剧烈一晃,林黛玉差点摔倒,幸好季晴文眼疾手快,紧紧抓着她的胳膊。
两位嬷嬷与雪雁和青梅就没这么幸运了,全都摔了个屁股墩,疼得龇牙咧嘴。
汤汤水水洒了满地。
林怀言心中剧跳,赶紧跑去两个妹妹的船舱,赵至淳则一跃而起,赶紧去外面查看情况。
无言很快过来了,面色不大好,“世子,是太上皇的人,说是运了南边极新鲜的果子,要赶紧送到宫里去,所以不小心撞了咱们。”
那艘大船外包着最坚固的铁皮,船也是最结实的,撞了船、转了舵、摆正船身,走了。
只留一个办事的太监曹汾,带着两个小太监,坐了条小船前来。
他一见赵至淳,右膝下跪,“都是小人的罪,惊着世子了,世子可有哪里不舒服?咱家回宫之后请太医去给您瞧瞧。”
样子谦卑,可声音却带着几分不恭敬的漫不经心。
赵至淳皱眉,以往,皇祖父的人不会与自己这么说话的,想来,是在江南惩治了几只硕鼠,皇祖父不高兴了。
“不好了,船身漏水了。”船老大大喊,林怀言赶紧叫季晴文与林黛玉戴好帷帽、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找赵至淳商量,换条船。
曹汾一听喊声,又连连告罪,“都是老奴惊扰了世子,不如请世子上我们的小船吧,马上就要到京城,咱们挤一挤便是。”
赵至淳是可以挤一挤,林怀言和谨为也能跟着一起,可船上还有两位姑娘啊。
赵至淳道,“不必了,我们上其他船便是。”
曹汾面色一变,好心劝道,“世子,那些可是运送税赋的船,闲杂人等连靠近都不能,如何能上去?若有个差池,可是要掉脑袋的。”
走近的林怀言一听,心里又打鼓了,总觉得这就是个陷阱,若是上了官船,肯定是上哪一艘,哪一艘出问题。
到时候不仅兄妹三人要倒霉,还得连累赵至淳。
他走过去,“多谢世子这些日子的照顾,不如我们寻条附近的船,请他们帮个忙搭载一程吧,只是粗笨的行李还得请世子代为捎上。”
赵至淳想了想,“先让船队靠边停,等找到了船再一起走。”
皇祖父的人都出手了,他不相信接下来是平安的。
曹汾见他们没一人肯上自己的小船,心中有些发急,“世子,你们人多,附近的船不是载满了人就是装满了货,您不如与奴才一起先走吧,太上皇前些日子还说起您呢。”
赵至淳与林家兄妹不分开,怎么好动手?
“曹公公先回去吧,等我办好皇上交待的差事,就会向皇祖父请安。无言,送送曹公公。”赵至淳转身走向林怀言。
曹汾见无言强势靠近,只得咬牙离去。
船队靠岸停下,也果如曹汾所说,路过的船都是满的,他们四个主子加一个沉迷研究符篆的道士,怎么也要带七八个下人,根本没有船能捎上他们。
赵至淳也不愿将人分开,叮嘱无言,“把船和人都看好了。”
洞口终究是没堵住,众人弃船,上了一艘装载较少的船的甲板,官兵守在四周,以确保他们都不能接触到船上的东西。
林怀言让林茂找了条顺风的船去码头,打算找条大一些的船来接众人。
林茂迟迟未归,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赵至淳与林怀言对视一眼,默默靠近季晴文与林黛玉,将她们护在身后。
谨为见状,退到另一边,将女眷护在中间。
华灯初上,过往船只都点上了灯笼,饭菜的香味飘在空中,引得人食欲大动。
虽然有箱笼,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