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有个问题......能问吗?”
李秉初:“什么?”
窗外的铃兰在她心上微微摇晃,从刚刚受伤起就在她心上盘桓的念头,终于被她忐忑的问出来。
“我觉得......您对我......似乎好得过分了。”
“您是不是......”
云黎这样心思敏感的人,她太能轻易察觉别人对她的好,她难过或窘迫时李秉初总在她身边,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给予无声却强大的安慰。
用和她结婚这样的筹码来帮她争夺云氏,多次笃定的告诉她,不会帮别人,会站在她这边。
这些是明面上的,更别提还有更多数不清的细节。
主动帮她修改论文,生日那天送她那套东阳的刻刀,后来她才得知是出自大师手下的珍品,更别提定制,全世界只此一套,朋友圈那个视频,似乎是仅她可见,还有“云上客”,他提起是他特意改的名字......
最让她心惊的是她受伤时他的反应。
云黎无法把他那样自觉流露的反应也归结于长辈对她的照拂,没有哪个长辈会这样细心地对晚辈进行照拂。
好得几乎能让人心软了。
越想越让她心颤。
她没办法真的问出那个问题,这对她来说太别扭,奇怪得难以言说。
特别他们现在,还多了一层如此暧昧的“夫妻”关系。
空气似乎在此刻停滞,变得粘稠,李秉初眸光明显顿了片刻,他眼皮微压,沉默的看向云黎时,她垂在身侧的左手不由握紧。
他声音哑了几分,语气却很笃定:“是。”
一如既往令人信服的语气。
云黎僵住。
过于坦荡的承认,她始料未及。
她那瞬间甚至看到了他眼里外露的情绪。
没有问出的两个字即使不明说也不用再怀疑,震惊之下,她那片刻几乎失去了语言能力。
她也无法去思考,为什么是她。
她这样不太出众的人。
而且李秉初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喜欢人吗?
此时他身上淡淡的铃兰香若有若无的传到她鼻腔,在她无意识屏住的呼吸下,他的味道无孔不入,直到他用他深邃的目光盯住她,眼睛里的某种侵略和强势不再掩饰。
他还没想好怎么和她捅破这层窗户纸,已经被她发现。
他不想吓到她。
云黎喉头像被哽住,她不知道能说什么。
“结婚这件事,是我的私心。”他语气平静低沉,并不惧于承认,而后打量云黎的神色,顿了顿,他声音更低的询问。
“云黎,如果我拿这件事来试探你的底线——”
“你会认为我很卑劣吗?”
云黎抬眼,她没注意手上多疼,反而视线不由自主盯住了眼前的李秉初。
他极度认真的拿着碘伏棉签在给她消毒,如此近的距离,云黎看到他黑色眼眸里紧缩的瞳仁,连呼吸声都放缓,动作极轻,生怕把她弄疼。云黎想起刚刚他从楼梯上下来时骤然改变的神情,以及......他现在的过分紧张。
李秉初这样严肃内敛的人,喜怒不形于色,云黎几乎从未见过他神色有太大改变,而现在她只是被划伤了手而已——
云黎雕刻的时候手上常有各种伤,她抗痛能力也高于常人,习惯了疼痛后,她注意力不在上面,甚至觉得还好。
实在不至于兴师动众往医院赶。
云黎天灵盖在刹那间被某个猜测击中,她激灵的背都僵直,心脏传来一种异常的怪异感。
此时李秉初已经帮她把手掌上和指缝中溢出的鲜血用棉签一点点擦干净,剩下掌心中间一道两厘米长的伤痕,他仔细确认没有碎片,应该划得不是太深,偶尔还有血珠子冒出来。
“还好吗?”他出声问。
云黎从失神中拉回思绪,“我没事。”
“不用去医院了吧......”
李秉初看了眼窗外环境,说:“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他目光转回在她的手,语气沉然:“你的手是要拿刻刀的。”
并且这还是她最重要的右手。
万一伤到筋骨——
云黎听到这句话,喉头竟莫名哽咽,心口泛上酸涩。
他是在担心她以后没办法雕塑......
精细的雕刻需要她手指的稳定和灵巧。
云黎深吸了一口气。
附近有个小医院,如李秉初所说,五分钟就到了,下车后,李秉初领她直接前往急诊的外科诊室,医生带她进换药室检查。
所幸确实伤得不深,止血及时,消毒也到位,目前暂时不用缝针,只需要进行包扎,按时换药,一周内就能愈合。
李秉初原本该在门口站着等,他却进来了,站在云黎旁边,沉默的没有做声。
云黎咬着牙,疼得吸凉气,也硬是没吭声。
直到医生包扎完,嘱咐她伤口愈合前不要碰水,每日一到两次换药,如果有感染再及时就医。
云黎看到身前的李秉初很轻的松口气,一直紧锁的眉头也在这一刻稍舒展开。
她不是故意盯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