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都已经是哭花了脸。
“公子如此大恩,旸当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尽心效命即可!”
刘禅将脸上涕泗横流的糜旸拉了起来,说道:“如今间不容发,江东大军或许便在江上,先见一见郡守,以及那个江东使者。”
危机中,常常蕴含着机遇。
便看他刘禅,能否将此次荆州之危化解掉了!
“诺!”
糜旸将脸上的泪渍擦拭干净,他当即起身,领刘禅入郡守府中。
“我父亲便在内堂。”
“好。”
刘禅缓步入堂,堂中,原本背上有伤的糜芳,此刻已经是甲胄穿戴整齐,站立在堂上了。
他一见到刘禅,马上跪伏在地。
“罪臣糜芳,拜见殿下。”
与之前马上扶起糜旸不同,刘禅便站在堂中,看着屁股翘高高的糜芳,并没有上前搀扶。
“你自称罪臣,可知你有何罪过?”
少年英姿勃发,声音更是不带一点感情。
此刻这少年身上,没有刘备身上的仁德,只有漫天的杀气!
糜芳脸颊冒汗,后背的伤口因为汗湿,那瘙痒的感觉让糜芳身形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罪臣交通江东,意欲谋逆,罪孽深重,还请殿下赐我一死,我儿是无辜的,我糜家是无辜的。”
“呵呵!”
刘禅冷笑一声。
“现在才想起糜家?才想起你的儿子?”
刘禅的语气冷酷,其中不带有任何感情。
“如今方才醒悟过来,未免也太迟了!”
“殿下,我小时候还抱过你的,莪妹妹糜夫人,当年便是为了救你,才死在军中,这些事情,难道殿下忘了吗?”
忘了?
“糜家对我父王的恩情,我自然知晓,糜夫人当年的活命之恩,我亦是铭记在心,但是,舅舅,难道我父王对你的恩情,你忘了?”
忘了?
糜芳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已知错矣,还望殿下念在往日的恩情上,放过我糜家,放过我儿,可好?”
糜旸拳头紧握,唇齿相咬,他想上去怒斥糜芳,但手却是被一旁的费祎拉住了。
“我可以放了你糜家,我也可以不迁怒于糜兄,然而这只是我个人看法而已,父王如何看?群臣如何看?舅舅可有想过?”
他刘禅一言,可赦免不了糜芳,更赦免不了糜家。
人言可畏,便是刘备,在出了糜芳这档子事后,糜家大部分人,也不得重用了。
这是一个统治集团对叛徒的审判。
作为一个叛徒,便有一个叛徒的自觉。
若是轻轻放下,那其他人看到了,岂不是争相做叛徒了?
反正又不会被严惩,关键时刻投降便是了!
是故...
刘禅从没有打算轻饶了糜芳。
“那我...便是死都没用了?”
糜芳颓然瘫坐在地,像是对一切都失去希望一般,眼神空洞。
“死肯定没用,但活着,或许可以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
糜芳空洞的眼神重新充满神采。
“我愿意戴罪立功,死都不惧!还请公子给我机会!”
“好!”
刘禅这才上前将糜芳搀扶而起。
“舅舅,犯错并不可怕,但一心求死,便枉为人臣,枉为人父!至于戴罪立功,先让我见了徐详再说。”
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
现在糜芳满脑子都是这四个字,刘禅带着麾下太子宫属官去见徐详,糜旸则是留在原地看向糜芳。
“父亲,此番若不是公子,恐怕糜家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再不能犯错了,再错,当真是无人可救了!”
糜旸现在对刘禅满是感激,便是刘禅现在让他去死,他都不会有多一秒的犹豫!
“我儿...是为父连累了你,但你放心,此番戴罪立功,便是丢了性命,我也要为糜家洗刷冤屈!”
我糜芳是大汉忠臣,而不是叛徒,不是逆贼!
我身上的耻辱,我自己来洗刷!
...
另外一边,郡守府客房中,刘禅见到了被软禁起来徐详。
刘禅身着一身玄黑色甲胄,不浓不淡的剑眉,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徐详看到此美少年进来,再看到其身后将其众星捧月般围起来的随从,马上知晓了刘禅的身份。
“你便是汉中王太子刘禅刘公嗣?”
“正是我。”
刘禅笑着看向徐详,冷哼一声,说道:“阁下不愧为江东鼠辈,尽是做此等苟且之事!”
徐详面色不变,他从容起身,对着刘禅行了一礼,说道:“作为使者出使,此是光明正大之事,何说苟且?”
“哈哈哈~~”
刘禅倒是给这家伙给逗笑了。
“你出使,也是去找汉寿亭侯,何来有找糜芳之说?”
刘禅眼睛微眯,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
“殿下说笑了,出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