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马谌说得不错,汝南黄巾各大势力,时而一同对敌,时而相互争斗,且尤为残酷。
刘辟知道事不可为之后,便很快做出了主动出卖队友的抉择。
“刘渠帅,不知这何仪何曼,以及龚都为人如何?”诸葛巡问。
“何仪贪财,何曼好色,两人都十分胆小谨慎,两部黄巾很少分开,向来一同对敌。”
“至于龚都,龚都为人十分嗜杀残暴,常以杀人取乐。”
刘辟将三人的缺陷一一说出,迎着诸葛巡的目光,他突然从诸葛巡的目光中看出一丝玩味。
“那渠帅可知自己的为人?”
刘辟脸色一青,当即在诸葛巡跟前下跪。
“府君饶命,我混迹汝南十数年,不知多少次死里逃生!”
“我,我确实贪生怕死,但绝不是反复小人!”
“我等听袁氏指使,也只是利益驱使,绝无半分效忠之意,刘某是真心投效府君的!”
“若有虚言,刘某愿死于天公雷霆之下!”
刘辟又是解释又是毒誓,一口气辩解一通,神色中透出惊惧,可见与他确实贪生。
诸葛巡上前一步,亲手扶了把刘辟。
“渠帅说笑了,我只是随口一问,并无怀疑之意。”
刘辟松了口气,脸色稍稍恢复了一些。
他怯怯起身,然后后退了几步,与诸葛巡保持距离。
“渠帅真心对我,我也会以真心换真心,多的不能保证,但从此以后,让大家吃饱穿暖,不必再过刀尖舔血的日子,还是能做到的,不过——”
诸葛巡话音转折,“日后行事,皆要遵照淮汝新区的章法,不可似以前这般为非作歹了。”
“还望刘渠帅与弟兄们知会一声,若是日后犯了事,可不会轻饶。”
诸葛巡警告般地递话,刘辟连连点头。
“府君放心,我等皆是穷苦出身,最是安分,此前所为,实在是迫不得已。”刘辟回道。
与刘辟会面,让诸葛巡对汝南的情况更熟悉了一分。
几股黄巾也是人以群分的结果,结合马谌与刘辟的结论,可知龚都率领的,皆是穷凶极恶之人。
而刘辟只求活命,各方都不得罪,最是现实。
在认清自己处境之后,能决然投效于他,这份果敢,可见刘辟还是有脑子的。
至于何氏兄弟,可能介于刘辟与龚都之间,毫无立场贪得无厌不说,其群体构恐怕也不是什么善茬。
刘辟这个群体,或许是整个汝南黄巾之中,最易掌控和规训的。
魏延与刘辟在慎阳歇息一夜,第二日一早再度赶往前线。
黄巾营地中,因为刘辟离开后,一夜未归,黄巾兵士渐渐人心浮动起来。
小渠帅郭全见刘辟有投降之意,便想借此煽动军中舆情,以掌控这支兵马。
“兄弟们,大渠帅前去与他们商谈,至今未归,可能已经被害了,我等立即进攻,迟则生变!”
另外几位小渠帅依然踟蹰不定。
“大渠帅临走时亲口交待,原地待命,不容有变,郭全,你休要煽风点火!”一人道。
“那你倒是说说,大渠帅为何至今未归,他要不就是抛下我们跑了,要不就是把我们都卖了,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等死吗?”
郭全与那小渠帅针锋相对,两人争执不下,差点拔刀相向。
同时另一边,魏延与刘辟过了汝水,正向此处行来。
“刘渠帅,你要说服全部兄弟归降府君,可有难度?”
刘辟摇摇头,“都尉放心,军中大多数都是十几年的老相识了,他们的为人,我再熟悉不过了,会说什么话,我都一清二楚。”
两人骑马并行了几步,刘辟忽然接着说,“都尉不是还伏击何氏兄弟么,不如我选些人充作都尉先锋,以证刘某立场。”
“府君已信任渠帅,渠帅无需自证。”魏延道。
“正因府君信刘某,刘某才更要证明自己。”刘辟道。
魏延觉得好奇,或许这是刘辟独特的行事风格吧,也可能刘辟想借此斩断自己的退路,来证明投效之心。
行至辰时,两人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鸿隙陂的北部外围。
魏延领百余骑,一起来到黄巾军阵前,只见刘辟正在十数人训话,说话的同时,举止也十分激动。
“诸葛府君说了,从此以后,兄弟们都会恢复民籍,还会分田地,往后吃饱穿暖,再也不需要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了!”
“大渠帅,你觉得这乱世道,可能吗?”有小渠帅不信。
郭全尤为抵触,“渠帅,我们收了袁氏的粮食,若是不出力,他们岂会放过我们?”
刘辟斜睨郭全一眼,“袁氏的粮,是谁种的?”
一句话,郭全立即哑火。
因为他知道,刘辟手底下,不少人都是佃户,奴籍,是专门给袁氏等大家族种田的。
“可,袁老那……”郭全还试图搬出袁忠,来震慑刘辟与诸位小渠帅。
刘辟让出身位,引入魏延,众人仰头看着骑着大马的魏延一行。
高大的战马,精良的披挂与甲胄熠熠生辉,加上魏延本身也是個高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