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敢对她动手,实在是胆大包天!
一场风暴,正在春河大队悄然酝酿。
待风头平息,赵凛的身影消失于视野之外,谢玉兰心中暗自发誓,届时定要唆使沈家福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贩卖至那暗无天日之处,让她饱尝生不如死之苦,直至跪地舔舐自己的脚趾头以示臣服!
谢玉兰刻意收敛起内心的怨怒,脸上硬生生挤出一抹温婉的笑容,转向宋念,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好好好,我这就让大山去取钱。我知道你心里憋屈,可也不能这么胡闹。你要相信,我这当大妈的始终是为你好。若我真的要害你,为何至今春河大队的人一个都没来?”
说罢,她故意侧目瞥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宋家花。
若宋家花是一朵善于伪装的白莲花,那么谢玉兰无疑是一只潜伏于暗处、只需微微眯眼便能让宋家花胆战心惊、几乎失禁的毒蜘蛛。
宋家花并非愚钝之人,立即察觉到这是谢玉兰在旁敲侧击地警示他们。
事态已如此失控,春河大队怎会无人闻讯赶来围观?
见宋家花领悟了自己的暗示,谢玉兰满意地转过身。
再度面向宋念时,她迅速调整表情,换上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的名声考虑。你与赵凛结合不易,这些年为娘家付出了那么多,大山他们理应归还这笔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就在这一瞬,主导权悄无声息地重归谢玉兰之手。
先前那个歇斯底里、掌控全局的宋念,此刻仿佛褪去了主角光环,沦为这场戏中的配角。目睹这一切,宋念竟有种置身事外的错觉,甚至萌生了抓一把瓜子,边看边嗑,欣赏眼前这出精彩纷呈的好戏的冲动。
“瞧,我说得没错吧。”
谢玉兰满意地审视着当前的局面,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宋家必须支付这笔钱,但这绝非出于宋念的暴力逼迫,而是要在这场由她精心导演的“公正调解”中,让宋家深刻认识到,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轻易触犯谢玉兰夫妇的底线,最终心甘情愿地交出那一千块钱。
谢玉兰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宋爸,只见他犹如忍受凌迟般,万分不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簇新的大团结,那厚度足有一千块,在八零年代的中国,这笔巨款足以在县城购置三套房产。
宋念目光紧锁那沓钞票,接过来时还不忘冷冷扫视谢玉兰一眼。
显然,这笔钱对她而言,似乎并未激起太大的波澜。
宋念低头敛眸,将钱妥善收好,正欲转身离去,却被谢玉兰唤住:“宋念,稍等片刻。”
谢玉兰快步上前,试图挽住宋念的手腕,语气诚恳地道:“丫头,大婶有几句真心话想跟你说。你母亲虽然对你苛刻,但在这穷乡僻壤,这样的情况比比皆是。男人能干农活,才能撑起一个家的门户。”
她摆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继续劝导:“如今,钱你也顺利拿到了,整整一千块,可不是个小数目。过去的种种恩怨,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一家人嘛,哪有不磕磕碰碰、糊里糊涂过日子的。”
宋念的手指悄然滑过裤兜边缘,那叠沉甸甸的钱币在布料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的心跳平稳而有力,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刻谢玉兰的话语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飘忽不定却又无法触及她的心弦。
宋念心中冷笑,家里的骤然暴富以及宋旺刚刚遭受的一顿痛揍,让她此刻的思绪只有一个方向。
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对于谢玉兰的喋喋不休,她只觉得如蚊鸣般无关痛痒。
宋念一边敷衍地应和着,声音里夹杂着漫不经心的,一边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朝着门口的方向步步逼近。
她的眼神里透出坚定与决绝,仿佛门外的世界才是她此刻的归宿。
谢玉兰讲得口干舌燥,直到最后一刻才察觉到宋念的敷衍态度,正欲发作,厉声呵斥几句,却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如春风般划破了屋内的紧张气氛。
“宋念,你在里面吗?”
赵凛的声音带着特有的磁性,穿透木门,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随着院门被缓缓推开,一身笔挺军装的赵凛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院落。
他的出现让空气瞬间凝固,阳光在他肩章上跳跃,映射出熠熠生辉的光芒。
谢玉兰虽然一直听说过赵凛的名字,但因他回家次数寥寥无几,这还是她头一次亲眼目睹这位英姿飒爽的军人。
或许是心虚作祟,当谢玉兰的目光触及那身庄重威严的军装时,心头不禁一颤,仿佛被寒风刺骨般打了个冷战。
她暗自揣测,难道赵凛已经得知了宋家的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特地赶来春河大队抓人?
然而,转念一想,赵凛终究只是部队的一员,并非本地军区之人,自家这些藏在阴暗角落的破事,谅他再神通广大也难以插手。
宋念闻声望去,看到赵凛的那一刹那,她原本如惊弓之鸟般忐忑不安的心瞬间安定下来,仿佛找到了坚实的依靠。
她用力挣脱谢玉兰的束缚,脚下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