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伯周进对钱宁、施耐德两位家主,并没有提出太多苛刻的要求,仅需要满足两个条件即可:
一是将徐辉家主从翁洲赶走,趁机收拢其部众;而是将三大家族所有日本倭寇编为一队,前往宝岛南部,参与驱逐红毛行动。
都不必和徐辉家主这位老朋友拼一个你死我活,仅仅是将他赶走,这个任务的难度基本为零。
有登莱水师在翁洲北部游弋,随时作出进攻态势,钱、施二家又相继鼓噪,打出了誓要活捉徐辉的旗号,徐辉哪里还敢在翁洲岛上多作停留?
据说,徐辉家主当晚看到前门火起,吓得连内裤都来不及穿,就急匆匆地登上自家船只,率领部分族人和少数亲信,从海上仓皇逃窜了。
登莱水师参将陆重阳感到有些不解,“明明可以通过施耐德家主将其诱捕,为何还要故意放他离去?”
周进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说,避免三大家族相互残杀,节省出来的这部分兵力,可以帮忙驱逐红毛,降低登莱水师将卒伤亡比例。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陆重阳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至于收拢日本倭寇,也没有花费太多功夫。这些日本浪人,一惯欺软怕硬。和三大家族联手时,他们尚可以咋咋呼呼,提出各种苛刻条件。
现在面临登莱水师的高压态势,他们顿时像被打断了脊柱的癞蛤蟆一般,连忙表示臣服。
“这可是优质炮灰,一定要将他们哄好了。”周进吩咐钱宁、施耐德两位家主道。
“是是是。”两位家主齐声应道。
等到周进走后,施耐德家主向前几步,挨近水师参将陆重阳身边,鬼鬼祟祟地说道,“伯爷日夜操劳,身边也没有贴身丫头伺候?”
“你的意思是?”陆重阳询问道。
“小女施玲,年方二八,略有几分姿色。若是陆参将能说动伯爷,让小女在伯爷身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施某必定铭记于心。”施耐德满脸正经地说道。
“卧槽。”钱宁家主暗中唾骂道,“你施耐德还要不要脸,居然主动将亲闺女送到伯爷身边做小,真是毁人三观啊。”
但与此同时,他也有些抱怨自己房中那些妻妾,一个个都不争气,好不容易有个别妇人生了孩子,又都是男孩,跟人家施耐德没法比啊。
好在陆重阳参将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此事休得再提。南下途中,伯爷身边是有妇人照顾,但目前都安置在松江府黄浦滩某家客栈之中。伯爷早就说过了,战事一起,营中禁绝妇人,即使是他本人也不例外。你这个时候给伯爷送女儿,不是公然打伯爷的脸吗?让将士们听到了,会如何看待他?”
“原来如此。”施耐德连忙改口道,“那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哈。”
“你少些花花肠子,将那些日本浪人倭寇立马整编,供伯爷驱使才是正事。”陆重阳严肃地说道。
早在数十年前,红毛夷人就擅自入侵,在宝岛南部分别建立了热兰遮城和赤嵌城。
要不是松江伯周进在宝岛北部鸡笼港大兴土木,组织移民,红毛夷人很有可能将其势力范围扩展到宝岛北部,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周进有心将这些红毛夷人驱逐,一时片刻之间,也很难获得一个可靠落脚点。
但现在,鸡笼港附近,已经被张诗卿、张诗兴兄弟俩,打造得有模有样,面临红毛夷人的步步紧逼,被迫采取守势,但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了。
如今松江伯周进率领登莱水师以及钱、施两家部众,并日本浪人倭寇上千人,意欲对红毛夷人开展反攻,张诗卿、张诗兴兄弟俩不由得大喜,一大早就亲到鸡笼港码头,检查迎接事宜。
鸡笼港保安队另外两位副领队,周敏阳和李信,也都跟着来到了码头上。
周敏阳是松江周氏族人代表,李信是闯营伤亡士卒家属代表,因二人各自所代表的利益有所不同,一开始双方关系不太和睦,相互之间喜欢别苗头,甚至差一点儿到达了剑拔弩张的程度。
但后来,随着松江周氏族人和闯营伤亡士卒家属之中,结为姻亲的人家越来越多,周敏阳和李信之间的对立关系也逐渐出现了缓和,彼此已经能够正常交往了。
周进亲自接见了鸡笼港诸多高层骨干。
这些年来,松江伯府一系给鸡笼港援助了大批粮食、衣被和武器装备,兴建了新北兵工厂、新北酿酒厂、新北纺织厂等项目,又大力推广土豆、红薯等高产农作物的种植,是鸡笼港诸多移民能够在此安身立命的最大底气。
他的到来,自然得到了鸡笼港民众的热烈欢迎。
接风宴上,周进谈到了此次进攻热兰遮城和赤嵌城,拔除红毛夷在岛上据点的打算。
“我已经调查过了,这两处据点内,共有红毛夷一千余人,其中:热兰遮城八百余人,赤嵌城六百余人,防御坚固,火力凶猛,上次我曾带兵前去试探过,一个照面就牺牲了数十人。我不敢拿兄弟们的性命去赌,只好把大家都撤回来了。”周敏阳说道。
张诗兴作为鸡笼港副领队,并不直接带兵,只负责情报工作,他也将自己所搜集到的地理情况,向松江伯周进做了详细汇报:“这两处据点,赤嵌城人少,相对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