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但赤嵌城依水而建,惟有两条航路可走:一条是大员港,又叫做南航道。这条道港阔水深,船只可以畅行无阻,又比较容易登陆,所以红毛夷人在此设有重兵防守,并修建了极其坚固的工事和极为密集的炮台,港口附近还有敌舰,不分昼夜巡视防守。这条进攻路线也不是不行,但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伤亡必定十分惨重。我个人建议,若是还有其他选择的话,还是不要选择从这里攻打。”
“另一条叫做北航道,直通鹿耳门港,经禾寮港登陆,便可以直接进攻赤嵌城了。然而这里水浅道狭,暗礁密集,只能容许小型船只通过。为了防止大船进入,红毛夷人还故意凿沉了一些船只,以便阻塞航道,他们断定这里无法登陆,所以只派了少量兵力驻防。但即便如此,应付我方舢板小船,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从这里攻也不可行。”
说来说去,竟然是赤嵌城无法攻打?
周进心想,我要不是穿越而来,当年在工地上打灰时,看过《郑成功传》,很有可能就相信了你的鬼话,打道回府了?
“你搜集到的情报还不太全面。我听说,每逢农历初一或十六这两日,北航道的海水涨潮时,大船也可以通过。”周进胸有成竹地说道。
“这这这……海水涨潮时,风大浪险,有船覆人亡的风险,还请伯爷务必慎重考虑啊。”登莱水师参将陆重阳好心建议道。
“无妨,总要试一试再说。”周进断然说道。
在鸡笼港修整数日之后,周进率领船队,向宝岛南部大举进发。
农历三十日这一天,钱、施两家派出全部战船,火炮齐发,从南航道发起佯攻。
等到红毛夷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这里,周进则亲率登莱水师主力,趁着一日凌晨海水涨潮时,成功抵达鹿耳门港外,至天亮后,又迅速组织士卒登陆,将赤嵌城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赤嵌城中的红毛夷人,刚开始还组织了一支快枪队出城,打算利用武器优势,将登莱水师将卒驱逐,结果被登莱水师的燧发枪中队,打了一个落花流水,再也不敢冒头了。
周进正准备安排人手,将战船上的火炮抬下来数十门,到时候抵进赤嵌城发射,让城里的红毛夷人吃瘪,结果张诗兴前来汇报说,“伯爷,附近土人郭怀,向您请求接见。”
“郭怀?”周进疑惑地问了一句,下令道,“让他进来吧。”
郭怀是附近汉民村庄首领,他先向周进控诉了一番红毛夷人的恶劣行径,包括向附近汉民征收十一税、人头税、捕猎税、捕鱼税等,还故意多重收税、强抢财物等,附近老百姓不堪其扰。
郭怀询问道,“不知道伯爷是真打,还是假打?”
周进心中感觉好笑,“真打如何?假打如何?”
“如果是真打,我郭某人可以替伯爷出面,征召附近汉民数千人,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仅供伯爷驱使。若是伯爷假打,没攻占赤嵌城就撤军,不打算在此处常驻,事后红毛夷人进行报复,我们本地这些汉民,怕是会迎来灭顶之灾啊。那我们这些本地汉民,也只好当作没看见这场战事了。”郭怀坦露心迹道。
周进笑道,“我当然是真打了。红毛夷人在宝岛的两处据点,若不能顺利拔除,登莱水师绝不还营。稍后你可以带着村民过来,帮我们抬运火炮,看我怎么将赤嵌城炸为一片平地。”
郭怀听后,却面上犹豫了一下。
“怎么啦?这个任务很艰巨吗?”周进反问道。
“这个任务倒不艰巨,只是我这里有更好的办法。”
说罢,郭怀解释道,“赤嵌城内没有深井,饮用水源依靠城东山上的泉水,只要切断水源,赤嵌城便可以不攻自破。”
“还有这种好事?”周进兴奋地说道,“那我就把这件差事交给你了,若是做得好,便提拔你为此处首领,替我代管宝岛南部。”
郭怀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他笑眯眯地向周进道了谢,随后快速离去。
赤嵌城内断水之后,红毛夷人深感惊恐,他们先后组织了几次出城反击,但在登莱水师的燧发枪中队面前,却占不到什么便宜。
半夜时,他们还组织了一次突袭。其前进方向,恰好是日本浪人倭寇防区。双方在黑夜里,胡乱厮杀了一场,各自损失了上百人,这才相互罢兵。
气得日本浪人倭寇首领奈良,对着赤嵌城指天骂地,呜哩哇啦,疯狂输出了半个时辰。
红毛夷人走投无路,只能高举白旗投降。
可惜在投降仪式后,部分日本浪人倭寇为发泄心中仇恨,斩杀了数十名红毛夷人妇孺儿童,让红毛夷人十分愤慨,指责松江伯周进不守信用,都答应投降不杀、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了,结果却事后反悔,屠杀俘虏家属。
周进毫不客气地斩杀了那些带头的日本浪人倭寇,算是给了红毛夷人一个交代,好歹将事情平息了下来。
他又将日本浪人倭寇首领奈良叫了过来,大骂了一通,警告他要是再约束不住手下,便撤了他的首领之职。
奈良连忙点头哈腰,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看着奈良那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周进也是恨得牙痒痒。要不是想扶植他做一个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