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谕的房间中,盘腿坐在床上的我缓缓睁开双眼,口中吐出一道热气,感受到丹田中的那抹浅雾,脸上忍不住地流出几分激动。 一年多了,我的内力终于开始朝化雾境界变化了,虽然只有一丝的朦胧之雾,但我也依然能感受到内力更加凝练厚实,同时精气神也更加振奋饱满。 现在我猜测即使自己一天一夜不休息也不会觉得疲累。 同时,刚才我也终于将任脉的最后一道气府,承浆穴打开了。 当冲开的那一瞬,我感觉有股通畅之感从小腹下面直直往上冲,最后出于口鼻。 下了床,我活动下身体,只觉体内一些晦涩堵阻的停滞减少了几分,上半身运动起来更加快畅,身随心动。 “教谕,我成功把任脉打通了,内力也开始化雾了。” 我兴奋地朝坐在桌前的王教谕说道,同时走过去。 他喝下水,放在腿上的拳头缓缓松开,眼中泛着明亮的光芒,“嗯,很好。” “十岁就打通了任脉,这种成就我闻所未闻,即使是祖师恐怕开穴也没有如此之快。” 王教谕脸上带着惊叹,感慨万分,随后闭眼过了几息,神色恢复了平静,道:“你在武学修炼上有这么高的天赋,倒是我拖后腿了,无法将你的潜力完全发挥出来。” 闻言,我将刚抬臂送到嘴边的水杯放下,摇摇头感激地说:“没有王教谕,哪有如今的我。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潜力也只有被人发掘后才有价值。所以,我始终没有忘记您的恩情。” 他沉默了,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才再次开口道:“如果,我教你的武功最后会害了你,你会怨恨我吗?” 对此我早有预感,从王教谕让我不要与人说起《通穴经》和《七十二指》时,我就猜到这背后的原因或许会让人难以接受。 但我无悔,本身自己也是大难临头,阴影中始终藏着一个对自己有杀心的神秘人,纵使再多些麻烦又有何妨呢? 而且这么厉害的武学,我也是不可能放弃的,无论是因为提升自己,还是为了对付暗中的凶手。 “一旦泄露出去,后果很严重,你会被通缉抓捕,永无宁日。” 王教谕的语气比以前任何一刻都要沉重,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错觉,他的脸上有那么一两瞬闪过了仇恨的神情。 我笑了笑,难得半开玩笑地回答:“教谕您也会,至今不也没事嘛。” 但他的神情没有因此丝毫的缓和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我。 我也渐渐收起微笑,认真道:“我知道了,但我还是坚持要学。” 他竖着的浓眉终于是变得平缓,语气也有些许的放松,道:“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也不再多说。你以后可能也不会用到这些对付谁,如果迫不得已要使用,别太张扬明显就是。” 见他松了口,我也我暗自呼出一口气,其实自己虽然说得头头是道,但年纪摆在那,哪有什么很深的感悟,不过是将自己浅显的见解全都说了出来。 但我会贯彻下去,直到我有足够的资格和力度再次说出这番话。 …… 翌日放课后,消失半月有余的左安宁终于现身,我与张长乐在伙房内看见他匆匆忙忙地往后院里走,于是我俩和林青雨与卜盼说了一声后,赶忙追了上去。 等跑出伙房,堪堪看见左安宁拐进一个走道,我们加快脚步,终于是在过道里追上了。 “左大哥,你回来了。”张长乐看见了左安宁的背影后,直接使用身法快速地将其拦下。 “左大哥。”我也脚点石板,很快来到其身旁。 左安宁停下脚步,见到是我们俩,憔悴的面容扯出一抹强笑,难掩语气里的疲惫。 “是你们啊。对了,恭喜你们两个小天才,十岁就考得秀才,实在难得。” 我与张长乐对视一眼,皆是没有感到喜悦。 他的状态看上去非常不好,而且平时一向整洁的衣裳此时也风尘仆仆。 “左大哥,发生了什么,这大半个月你去了哪里,如今还是这副样子。” 张长乐向来是有事直说的性子,当即就开口急急问道。 左安宁叹了口气,半阖着双眼,带着恨怒道:“宋年死了,在方城。” 我瞳孔骤缩,嘴巴微张,脑子里甚至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儿,我才记起来宋年是当初和他经常在沁园里争论的那个长须男子。 张长乐也是惊得说不出话,左安宁见状苦笑一声,低沉道:“跟我来吧。” 他的房间是癸丑号,三人来到屋里。 左安宁还不忘为我俩倒水,张长乐赶紧抢过来,默默地倒好凉水。 一饮而尽后,他开始说起半个月前发生的变故。 十八天前,他突然收到一封书信,信中写道宋年被人在方城绑架,要求他一个人前去赎人,如果敢报官或者找人,那么就会杀了宋年。 虽然以前左安宁和宋年时常争论不休,但他对后者是欣赏居多,两者有惺惺相惜之感。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左安宁就没有在学馆里看见过宋年了,向同窗和夫子询问,说是他主动退学离开了,去哪没有说。 从此杳无音讯,再得到宋年的消息竟是两年后他被绑架,不管这封来信是真是假,左安宁都要去一趟。 因此他只告诉了云先生有急事告假,征得同意后就急着赶到了方城,同时暗中联系了方城府衙。 在城里等了三日,左安宁才又收到消息。于是他在明,府衙捕快在暗,深夜来到城外的一处郊林中,见到了绑匪。 绑匪有六人,皆为蒙面变声,看形体都是男人。 而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