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那个孩子有必须要流掉的理由!
沈月脑海中顿时浮现在梅邬看到沈毓婉的场景,
沈毓婉当时妆发精致妩媚,显然是为了见某个人精心打扮过,
她本想回来后仔细查查沈毓婉是去见谁,所谋何事,却因着朱谨的插曲分了心神,回府后忘得一干二净!
灵光一现,沈月不可置信地喃喃:“难道是他!”
“姑娘说谁?”
凝香被沈月突如其来的动作搞蒙了,拿着药膏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姑娘要不先上药吧,万一以后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等下,”
沈月心头有些乱,汲着软屐下榻往书桌去,
挽袖磨墨,真到写的时候,她顿住了,该怎么问朱谨那日约他的是不是沈毓婉?
是不是沈毓婉给他下药想要失身于他谋个身份?
可去茶邬的是居安公子而不是沈二姑娘,
笔尖悬在纸上半晌,一字未落,
放下毛笔,她扣着桌案:“凝香,给高先生递信,约他明日在府中相见。”
她不能问,可高仲可以!
若是确定那日是沈毓婉给朱谨下的药,那一切都能说得通!
朱谨向来谨慎,对于外面的茶水食物鲜少食用,能让朱谨中招,除非是整个茶室都下了药!
那药性猛烈的连朱谨都受不住,何况是沈毓婉一个女子,朱谨歪打正着被她破了药性,那沈毓婉呢?她是依靠谁破的药性?
心脏砰砰直跳,沈月想过沈毓婉行事大胆,但是没想到她能有这么大胆!竟闷声不响给朱轩禹扣了顶绿得发光的帽子!
往后一仰,她靠在椅背上笑得眉眼弯弯,
如此顺下来,沈毓婉迫切的想利用滑胎入东宫的目的就能说得通了!
因为沈毓婉自己也不知道腹中孩儿究竟是茶坞过客的还是朱轩禹的!
与其赌未知的一般可能,不如用来换取朱轩禹的怜惜!
不对!坏了!
“凝香,我可能低估了沈毓婉,”
沈月唇角笑意渐渐收敛,指骨扣着桌面,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还有一种可能被她漏算了!
也许沈毓婉会剑走偏锋,利用腹中孩子跟荣国公府表忠心!
若是这样,荣国公府指不定会出面帮她得到侧妃的位置!
但是她会吗?卑躬屈膝成为宁妙雪手中的刀!
“姑娘您不用将自己逼得太紧,纵使圣人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万事无一算漏,”
凝香见沈月皱眉,挪到她身后替她按捏着头上穴位,柔声道:“奴婢虽不懂那么多,但奴婢记得庄上夫子曾经念过一句前人所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事情到最后会有另外的转机呢,”
躁动的心因凝香清浅的安慰渐渐平息,
头顶或轻或重的揉捏让思考过度的大脑得到疏解,
沈月望着房梁上的花纹喟叹:“凝香,我怕啊,怕一步错步步错,如同下棋一般,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怕再次害了身边的人,
怕再次被绑在祭坛上成了别人的踏脚石。
“不论刀山火海,只要姑娘在的地方,凝香都会陪着您。”
“谁要你陪了,”
长睫颤了颤,沈月放松身体,杏眸半阖,
不可否认,如今的沈毓婉,更难对付了!往后的思虑得更周全才是!
温泉别庄,
沈毓婉缓缓睁开眼,
身旁,一脸餍足的朱轩禹轻声打着鼾,手还不老实地搭在玲珑之处,
推开身上横着的手,锦被下满是狼藉的痕迹,沈毓安将地上榻上碎裂的薄纱碎片捡起,穿好衣物来到外室,
“水已经备好了,老奴伺候姑娘沐浴,”
玉嬷嬷搀扶着沈毓婉走进净室,扶着她跨进浴桶,
“嬷嬷给我杯水吧,”
口中腥膻之味漱了几次都挥之不去,沈毓婉猛地将玉杯砸向墙壁,眼泪顺着长睫滚落,轻嘲:“嬷嬷,我真贱呐......”
“为了留住太子,我竟然.......”
她崩溃地趴在浴桶边缘,咬着巾帕低声呜咽,
若是娘知道被她放在手心娇养的宝贝如今是怎么自甘下贱地去讨好男人,该有多失望啊!
可她不敢赌!
朱轩禹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她不能承担一点的风险!
“姑娘可别魔怔了,女人伺候爷们儿本就是天经地义,凭您如今的处境想要抓住太子的心,就得让他觉得新鲜,上瘾才成!”
玉嬷嬷面无表情地替她擦洗身上的狼狈痕迹:
“端庄贤淑的娘娘太子要多少有多少,您拿什么跟那些身份尊贵家世清白的娘娘比?唯有剑走偏锋,做个让太子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才有机会坐到高位。”
“您别忘了自己的目的。”
腰间淤青被按压带来刺痛,沈毓婉抹去泪坐直身子,眼底的软弱褪去透出坚定:“嬷嬷说的是,唯有权势才是真的,”
转身握住玉嬷嬷的手,她诚恳道:“嬷嬷帮我,日后我定会将您当做奶嬷嬷养老送终!”
“有姑娘这句话,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