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其实是二三更天的交替之际,城中百姓多半已经入睡了。 夏笙是西北方向进城来的,所以他住的客店是在城西北的郊区,距离所在村里的西路口不远。 客店的小院不大,不够夏笙游散几步,同时院墙不高,外面就是小巷路口。 夏笙记得白天进来时,路口西侧有一处微微高起的台地,台地前后有两株大香樟树,两株大树之间有一个供百姓们纳凉、下棋、闲谈的大亭子。 夏笙于是推开院门,走出外面来,准备溜达一圈,再回来睡觉,或许才能睡着。 却不想,夏笙走出小院没几步,距离亭子还有二三十丈远时,夏笙却看到那高处的亭子内,好像有两个人在说话。 夏笙猛然一惊,还想着会不会是撞鬼了呢,这黑灯瞎火的,撞到鬼的话,可够吓人的。 但仔细再看,确实是两个人,好像在低声商量着什么,有手有脚的样子,不像是鬼。 夏笙心里才不害怕,跟着心奇,不知道这深更半夜的,那俩会是什么人,在此说什么话呢。 夏笙也是睡不着,于是悄悄走上了一段,便可看见是两个人在那里低声谈论。 夏笙稍凝神,他内功大进后,听力也超过了常人一些,就听到一人道:“教主江天鼎肯定是要审讯武秉和洪烈他们的,幸亏你是听了我的,夜里逃出来,不然等武秉他们把咱俩供出来,那咱们再想逃,就逃不掉了!” 夏笙心里一惊,他听到“教主江天鼎”几个字,知道这俩人讲的是拜鼎教的事,他俩应该是拜鼎教教徒,但夏笙因为清早就出许昌来了,他还不知道江天鼎他们昨天遇刺的事,夏笙心里因此迷糊。 夏笙赶紧留神听,听另一人道:“虽然是逃出来了,但如今陈宫峻死了,武秉、朱紫雁他们也被抓了,咱俩该往哪里去呢?” 显然,夏笙听不明白这些,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情况。 前一人道:“咱们把消息卖给陈宫峻他们,得了他们的钱财,有钱哪里都可以安身,还担心什么!” 夏笙心里大奇,还是不明白对方说的“卖消息”是什么。这自然是说卖给陈宫峻,江天鼎他们要去襄城和鲁阳的消息,陈宫峻他们才能在江天鼎他们回来的路上设伏。 夏笙探头,想看清那两人模样,却偏巧云层又遮住的月光,而且他俩是在亭子里面,月光又要暗一些,模模糊糊的,实在看不清。 夏笙只得继续听,另一人道:“怕就怕江天鼎心狠手辣,会追杀咱们!他如今可是一教之主,有的是人手,他要是不放过咱们,咱们可难得安身!” 夏笙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说的什么,但感觉这俩人一定是做了背叛江天鼎和教派的事,因此心里害怕。 忽听这人续道:“所以我觉得,咱们如果能有一个新的比较大的门派安身,可能要安全一点。” 前一人道:“这个问题你是想过了?你觉得哪个门派合适?” 后这人道:“我觉得华山的日月教比较合适,一来他们如今是拜鼎教的对头,二来日月教教派够大,能够抵挡江天鼎和拜鼎教的势力!” 夏笙不由想:“原来这两个人真的想叛教!而且华山日月教是拜鼎教的对头,江天鼎是拜鼎教的教主,我师娘谢子真又是江天鼎的亲妹子,既然这样,我还是跟拜鼎教要亲一些的。再说了,师父和山雪她们还要和江天鼎一起谋划围剿狼帮呢!” 夏笙这么想,便心向拜鼎教,想阻止这两个“叛徒”。 又听先一人道:“能投日月教当然好,只是咱们是拜鼎教出身,他们能容得下咱们吗?” 后一人道:“这得看咱们的诚意了,咱们把咱们的诚意拿出来,跟他们说,江天鼎和拜鼎教要打他们,还准备拉拢逍遥派、白衣教、大定镖局和金枪门这些门派一起打他们!咱们把江天鼎的计划都供出来,再誓死效忠,想来他们也会相信我们的。” 夏笙听到对方用心歹毒,为了自己安身,竟然要出卖昔日的师门,太没有道义了,心里不由愤慨起来,决定一定要阻止这俩人。这也是夏笙能试验自己武功的机会。 前一人道:“既然这样,咱们明天赶紧安顿好家人,然后绕道去华山吧,我看这一两天,江天鼎他们可能就要派人来追杀我们了!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作为拜鼎教教徒,他俩对江天鼎还是了解的。 后一人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时候不早了,咱俩各自回去,该准备的赶紧准备好!”前一人应声。 夏笙听到这,知道对方要离开。夏笙再不敢多想,急运气,以轻功往前跃去,同时呼道:“你俩是什么人?在这里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夏笙话说完,人就飞奔到亭子跟前来。对方俩人猛然一大惊,脸上神色都一紧。 不过对方一大惊后,见奔上来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而且身上什么都没带,也就是说夏笙没有兵刃,便回过了神来,对夏笙不再感到害怕。 俩人左边的一个盯住夏笙,问到:“你是谁,来管别人的事情做什么!”右边一个道:“不想死的,赶紧滚开!” 夏笙为了不闹错对象,试着确认道:“你俩是拜鼎教的教徒,现在想叛教是么?” 左边人心疑,道:“你知道拜鼎教?你到底是什么人?” 夏笙道:“我当然知道,至于我是什么人,你们先说你们叫什么名字?在拜鼎教里是什么职位?我再跟你们说!” 夏笙其实是真心话,但他单纯得有些可笑。对方左边那个不耐烦,道:“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