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听见了,直接吓了一跳。只听见“咣啷”一声,薛烛从座位上仰面摔倒,束发的金钗掉在地上,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面色突然凝住、呆滞。好大一会儿,才突然惊醒,只见他脚尖点地几个纵跃掠下台阶,来到剑前,深深一躬,然后又表情肃然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从侍者手中接过宝剑,小心翼翼地敲了几敲掂了几掂之后方才将纯钧剑从鞘中缓缓拔出。 只见一团光华绽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光芒,剑身、阳光浑然一体像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过了许久,薛烛才缓过神来,朝着众人激动地大声说:“这把剑乃是天人共铸的不二之作!为了铸造这把剑,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江水干涸而出铜。铸剑之时,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天帝装炭。铸剑大师欧冶子承天之命呕心沥血与众神铸磨十载,此剑方成。剑成之后,众神归天,赤堇山闭合如初,若耶江波涛再起,欧冶子也力尽神竭而亡,这把剑已成绝唱,区区骏马城池何足道哉!” 纯钧剑得来不易,惹得天下人趋之若鹜,都想占为己有,可最终这把剑还是落到了南宫世家的手中。 这位姑娘长得确实好看,但让大伙吃惊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那独一无二的身份——丞相千金。 放眼整个汴京城,除了皇室,谁敢惹这位小姑奶奶?那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遇见她,都得绕道走,生怕哪里做的不对,惹这位小姑奶奶生气,他们可就倒大霉了! 南宫韵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纯钧剑,起身走到林飞云身前,理直气壮地说:“这茶铺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管得着吗?” 若是别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林飞云直接一个巴掌给他扇过去,奈何现在跟他说话,是丞相千金,他就算火冒三丈,也只能憋在心里,敢怒不敢言。 “南宫小姐说的在理,是在下冒昧了!”林飞云放下身份,给南宫韵赔不是,换作别人,哪会有这种待遇? “你的确冒昧了,敢直呼我的名字,看来你是不在我这个丞相之女放在眼里啊!” 南宫韵可不会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把林飞云逼上绝路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方才林某看见南宫姑娘,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就喊出了姑娘的名字,此绝非林某故意而为之,实属意料之外,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姑娘海涵。” 林飞云又一次低下了他向来自以为高昂的头,向南宫韵赔礼道歉,这一次他算是彻底栽在南宫韵手中。 “没想到,你还懂得礼仪,实属难得啊!” 是个明理人都看得出,南宫韵说这句话是故意找茬的。林飞云自然也看得出,可他却不能出言不逊,只能忍气吞声,唯唯是诺。 “这壶明前龙井是店家留给你的,可你迟迟未到,店家转手把这壶茶以三倍的价钱卖给了这位公子,所谓价高者居之,你凭什么再把这壶茶抢回去?而且这位公子事先并不知道这壶茶是留给你的,店家私自出售这壶茶,出了问题你应该找店家讨说法,凭什么一开口就出言不逊,来找这位公子的麻烦?你这种人就该交给官府,让他们来好好管教你,什么叫作尊重!” 他万万没想到,南宫韵居然会为自己说情,按理说他与南宫韵非亲非故,南宫韵没理由帮他啊!南宫韵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他实在琢磨不透身前的这位姑娘,她秀丽的外表下,究竟是何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