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望神色变幻,突然摆摆手让手下放了李家庄的乡民,以头抢地长拜道:“那我等生死,都在恩公一念之间。”
李自成拍马停在不远处,青壮们也驻足观望。
寒风冷冽,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李毅身上。
李毅静静的望着俯身授首的孙可望,过了好一会,才收起虎牙枪。
看到这番举动,孙可望心中一喜,连忙上前扶起张献忠。
张献忠有些虚脱的踉跄起身,望着身材挺拔如同松柏的李毅,心中不免有些惊怒。
当初听王通说劫银的头目是个少年,却天生神力,武艺高超,他还以为王通是为了脸面,故意夸张。
可是今夜看到李毅一人守住村口,向着数百敌人反向冲锋,差点杀掉自己。
张献忠对李毅再也没有半点轻视,心中一丝畏惧更是挥之不去,回忆起那如雷霆天罚的一招回马枪,成为他内心的梦魇。
“恩公大量,我等深感此恩。”孙可望感激的道。
李毅望着张献忠和孙可望。
他之所以放了张献忠,一是没有全歼所有贼匪的实力,二是害怕张献忠身死,今后起义军实力有损。
要知道八大王张献忠一直是起义军主力,转战南北,作战勇猛,数次击败左良玉等明朝官兵。
若是现在杀了张献忠,怕是以后没人能如他一般,牵制那么多官兵。
“且慢谢我,我答应饶你们的性命,可今日你等来犯,这笔账该如何算?”
张献忠恶狠狠的盯着李毅,怒声道:“李毅,你想要如何?”
李毅招来高杰、高老实和李自敬。
“青壮损失如何?可有丧命者?”
李自敬急忙回道:“有三人重伤,十多人轻伤,并无人丧命。”
听到己方攻打了半天,李家庄无一人战死,张献忠的脸顿时无比难看。
要知道贼匪可是战死了近五十人,其中杀人如麻的悍匪就有二十人。
李毅听到无人丧命,不由长舒一口气。
这些青壮可都是自己精心训练的军官种子,每损失一个都会让他无比心痛。
“重伤者,每人赔付一百两银子。轻伤者每人五十两,受到惊吓的百姓每人十两,加上被烧掉的房屋,我要两千两银子。”
“两千两?你他娘的真敢要。”张献忠不由倒吸口冷气,怒声骂道。
李毅长枪一扫,枪杆直接打在张献忠脸上,留下一道血印。
“再敢辱我,就要了你的命。”李毅神情冷酷的道。
张献忠捂着脸,满脸怨毒的望着李毅,不敢再说话。
孙可望苦笑道:“恩公,我等虽然是落草劫掠,可日子却不富裕。两千两银子,卖了我们也凑不出来。”
“那我让一步,不管是金银首饰还是兵刃甲胄,只要是值钱的东西,就算是刮一层皮,也要给我凑够两千两的东西。”李毅脸上带着一丝狠厉。
孙可望不敢再讨价还价,点头道:“小人明白,定能够凑够这两千两。”
李毅冷声道:“劫艾家银子的事情,我从未做过。我也不希望听到别人栽赃嫁祸,你们明白吗?”
孙可望连忙点头道:“小人明白,艾家银子明明是王通串通贼寇,劫走了的。”
李毅望向张献忠。
张献忠冷哼一声,满脸轻蔑的盯着李毅,不肯说话。
李毅缓缓走上前,满是血污的手拄着虎牙枪,俊朗的面容无比冰冷,冷酷的看着张献忠。
张献忠心中一颤,强撑了半天,最终还是微微低头道:“俺明白。”
“孙可望留下来,等东西运来了,他自然会回去。”
李毅冷笑着道,转过身离去。
这时旁边的李自成牵着马走过来,走到张献忠面前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张献忠捂着脸连连后退,孙可望连忙上前拦住李自成。
“张献忠,你个忘恩负义的混账,这一拳,是报你用箭射我之仇。”李自成怒声道。
旁边围着的贼匪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
张献忠理亏,只是咬牙道:“今个算爷爷栽了,李自成,这一拳俺受着。”
“今后别让我看到你。”
李自成在米脂县的黑白两道都有些脸面,如今又有李毅这个活阎王在,张献忠只能灰溜溜的带着人离去。
高老实带着人打扫战场,安置房屋被烧掉的乡民。
李自成则连夜去往县城禀报。
八大王张献忠攻打李家庄,这件事根本无法隐瞒,需要尽快报告官府。
李毅先去安抚了太爷爷等一众乡亲们,然后转过头对李自敬道:“重伤的三人如何了,带我去看看。”
“都在祠堂里。”李自敬连忙在前面带路。
战场厮杀,重伤代表着伤口很深,并且流了很多血。
如今缺少输血和消炎的药物,重伤几乎代表离死不远了,李毅要想办法保住这几个人的命。
快步走进了李家祠堂,李毅看到床板上躺着三个面色苍白的青壮。
他们的身上有着多处刀伤,伤口很深,血根本止不住。
“去让人将火盆烧旺些,然后找大量的麻布,金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