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秦月夕洗漱完毕又用过了早饭,就待在房间里,并没有急着再去游山玩水。 虽说京郊那么大,可以游玩的去处那么多,未必就能再遇到太子萧承乾,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就等着景安侯府的后续动作了,自然没必要再到处走动。 很快,青蔷过来敲门,说是景安侯府又来人了,要接她过府一叙。 “看到她们是用什么来接我的吗,马车还是牛车,或者……” 秦月夕随口问了一句。 “是一台……二人小轿。” 青蔷回答时顿了一下,语气十分怪异,但通过她给出的答案,秦月夕也能想象出那会是怎样一台小轿子。 “去跟那些人说,她们不介意侯府二小姐坐那样的轿子回府,我还丢不起那个脸。用这么个东西来打发我,是不是等会儿还要从角门进去?既然觉得我见不得人,那就别见了。” 青蔷应声而去,约摸半个时辰后,又回来跟秦月夕说:“少夫人,这回景安侯府换了一辆马车,而且是那种装饰得极为豪华的马车,据来人说是侯爷夫人和大小姐秦月染出门时专用的马车。” 秦月夕这才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青蔷见她出来,便屈膝福身行礼,面上看似平淡无波,眼底却隐现笑意。 “刚才你的气势可拿出来了?” 秦月夕刚才虽然没有亲自去撵人,但也不想让景安侯府的人回去得太痛快,若是子曦她自然是不需问的,但是青蔷性子沉稳不爱生事,就未必能给那边几分颜色看看了。 “少夫人,奴婢是跟惯您了的,知道您的脾性。我是替您撵人去了,自然是要拿出气势来,景安侯府的人听我说完脸色尴尬得很,但还想厚着脸皮卖惨求情,被奴婢借了一盆洗菜的水,直接泼走了。” 青蔷的回答实在大出秦月夕的意外,没想到这小丫头不显山露水的,发作起来脾气还真不小,不过还是稍显保守了些,若是让她去,那就不是洗菜水,而是洗脚水了。 “好,做得好,下回再有此事,我也不必担心你做得太守分寸了。” 秦月夕说着,脸上笑意又深了几分。 她的婢女,性子也该随她,沉稳有度、快意恩仇,这才爽快。 说话间,主仆二人就下了楼,来到客栈外,果然有一辆极为豪华的马车停在外面 ,还有个看着面生的中年妇女等在一旁。 “二小姐,您终于下楼了。” 那中年妇女迎来过来,堆着满脸地笑意,不待秦月夕说什么,抢先连连告饶着说:“二小姐莫怪,夫人和老夫人是千叮咛万嘱咐了的,一定要把二小姐好生接回去。谁知道就有些阴奉阳违的玩意儿,自作主张换了车驾,都是误会,一场误会啊!” “这位嬷嬷看着面生,怎么不是邓嬷嬷亲来啊?” 秦月夕是故意点邓嬷嬷的名儿的,她也算是侯府一众仆婢中身份较高的了,既然是要来接人,诚意就要给足不是。 “啊,二小姐,明儿个就是老夫人的生辰了,邓嬷嬷也是帮着夫人一起筹备寿宴,忙得脚打后脑勺的,实在是脱不开身。老奴也是家里的一等嬷嬷,想来也不会辱没了二小姐。” 那中年妇女说话油滑谄媚,显见也是个八面玲珑的。 “哦,原来是有刁仆阴奉阳违啊,我还当是侯府中人惯于给脸不要脸,非得挨顿骂才能好好办事儿呢,看来倒是我误会了?” 秦月夕丢下一句话,也不管那嬷嬷笑容僵在脸上,带着青蔷和子曦径直上了马车。 马车一晃 ,随即开始缓缓行进起来。 当马车再次停下来的时候,车窗被微微推开,青蔷向外看了一眼,果然是景安侯府的正门,这才对秦月夕微微点头。 “二小姐,您到家了,请下车吧。” 车外响起嬷嬷的声音,随后车门打开,青蔷和子曦陆续下车,秦月夕则是最后一个才下来的。 门口还站着一个年纪更大的老嬷嬷,在看到秦月夕的时候眉头蓦地一皱,声音有些不悦地说:“刘氏,你怎么没有提醒二小姐换一身衣服?” 那个跟车回来的嬷嬷面色一僵,显然对这个老嬷嬷很是忌惮,犹豫着说:“许嬷嬷,二小姐下楼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奴婢担心会让老夫人和夫人久等,想着等二小姐回府了,再让她换衣服也来得及,所以……” “哼,侯府规矩森严,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自作主张?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就能将侯府视为无物,想如何就如何?也不想想,就凭你也配?” 她这一开口,秦月夕就知道又是来给自己下马威的,这老东西应该就是老侯夫人林氏身边的老人了,不然也不至于让甄氏身边的一等嬷嬷忌惮成这样。 刚才那一番 指桑骂槐的话,就是冲着她秦月夕来的,只不过同样的手段使过一次没用,再不断重复就显得有些黔驴技穷了,秦月夕之前不曾因此吃亏,现在又怎么会让她们称心如意。 “刘嬷嬷,你怎么没说侯府的看门狗有这么多?若是有心想要迎客,至少该把狗看好,否则吠走了客人倒是小事,伤了自家的主子难道不该乱棍打死吗?” 她的话把那老嬷嬷气得浑身发抖,她在林氏身边一向骄横惯了,就连侯爷夫人甄氏对她也是客客气气,连句重话都不曾说的,更别说一个曾经在侯府中被人踩在脚下卑贱如泥的“二小姐”,居然敢骂她是狗,这让她如何能忍。 只是想起林氏之前的交待,如今这个“二小姐”还有可用的价值,就先让她猖狂着,日后自然还有收拾她的时候。 因此她也只是强忍着怒火,冷冷地说:“二小姐,您这一身男装实在不成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