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老夫人还特意换上了一件喜庆的暗红色绣福禄寿纹的衣裙,加上点了宝石的抹额,看上去更有几分官家老太太的气韵了。
家中之人皆团聚在此,她在看向姜怀山和姜时愿的时候,眼神也不似之前那样的不满,颇有要化干戈为玉帛的架势。
随后端起手边的酒杯就清了清嗓子的说了一句。
“我病了这么久,家里头也出了这许多事,好在此刻都雨过天晴,阿念要嫁人,纾儿也得了贵人相助,小月陪在我身边多有照顾,逸丫头也日日逗我开心,好似一切心结都化开了似的,来吧,咱们举杯,把过去那些不愉快的都忘记,从今往后等着咱们姜家的就只有好日子了。”
难得听到她说这样一番敞亮话,因此在场之人也都很给面子的举了酒杯,随后对着她老人家就敬了敬。
也算是给这次的团圆饭,开了个好头。
有姜怀逸在,场面就不会冷清下来,她随后也是拿了杯子就对着大哥姜怀山展笑说道。
“这些年,辛苦哥哥照顾这一家老小了,我做妹妹的远嫁了也不顾上许多,所以我敬哥哥一杯,愿哥哥前程似锦,带着姜家蒸蒸日上。”
听到这话,姜怀山也是笑了个开怀,随后就端起一杯仰头喝了下去,而旁边的何大富,难得与姜怀山见面,自然是要多喝几盅的,二人也非好酒之人,所以只是小酌了几杯。
何元康看见了就也跟着凑热闹,举杯对着姜怀山就说道。
“舅舅在上,元康也要敬您一杯!”
姜怀山心情好,来者不拒,端起手杯的酒又陪了一杯,这接连几杯下肚后,脸上也多了些晕红,随后就见旁边伺候着的杨姨娘给她的碗碟之中默默的添了些菜。
还低声在姜怀山的耳旁说了一句。
“主君先用菜吧,避免醉酒。”
姜怀山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如今二人的关系比从前还要甜蜜几分,家中又无其他姨娘,所以说起来,这杨姨娘也算是独宠在身了。
看到哥哥吃光了盘中的菜,姜怀逸看了一眼那杨姨娘,见她还是低眉顺眼的站在旁边,并没有任何不妥的举动后,心思倒是放了放。
也不怪她多想,杨姨娘再好,这辈子也只能是姨娘,否则若是扶正,哥哥要被弹劾不说,指不定后宅还怎么乱呢,毕竟如姜家现在的情况,娶个高门贵女是很有机会的。
没有正经的婆母管辖,祖母又病着,这一嫁进来就能成为当家作主之人,这可是个许多人家盼望着的好事呢,所以,这种时候,杨姨娘还是别出来搅局的好。
想到这儿,就在席面上多嘴提了一句。
“大哥,这阿念的亲事有着落了,不知诲儿的媳妇你可有开始相看了?可要我们帮着出出主意啊?”
姜怀逸不知道有关耿家姑娘的事情,所以突然这么提起,姜老夫人原先还好好的脸色就变得有些许不自在了。
她可没有忘记,在文渊侯府的时候那王老夫人是如何下她面子的,还有因为此事,儿子如何在她泰安院里头大发雷霆!
“也在看了,挑了几家姑娘在打听着呢,只不过诲儿如今还没有功名在身,我若是贸然去提,只怕也不见得会有好结果,所以等等看吧,等春闱结束后再定夺。”
要等到春闱结束才定夺,那就说明对方的门第不会矮,以他们姜家如今的情况大约是高攀的,所以才要等到侄儿有了功名在身才谈,想到这里,姜怀逸便放心了不少。
娶妻娶高门,大嫂嫂就是例子。
看看她生的这一对儿女便知道母亲对于孩子的重要性,倒也不是说其他的侄儿侄女入不得眼,只不过要和他们俩比起来着实差距甚大。
就是拿自己的儿子去做对比,她也还是觉得侄儿的前程更明朗些,所以她真心实意的盼着侄儿能娶个贤惠的夫人回来,要好让姜家下一代更有指望。
“哥哥有盘算就好,那我就不多言了,到时候依葫芦画瓢,我还给他准备一份添礼,也算是我这个做姑姑的一点心意了。”
说起添礼,姜怀逸到的第二日就亲自登门把东西给了姜时愿。
那是城外八百亩良田的田契并一座庄子,说来也巧,是要回乡颐养天年的老臣出售的,而消息刚好被何家人听见了,所以便出手一并买下。
价格不低,但也不至于让何家心疼。
只不过,如此大手笔让姜时愿觉得有些无功不受禄了,所以连连拒绝,奈何姜怀逸这人要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说失败的呢,几番言语之下,姜时愿就只能听从命令,乖乖收下。
她对待姜时愿出手大方,对其他的侄儿侄女们也不小气,只不过比起来,终归是没那么舍得的。
姜时纾倒是不介意,姜时临则是不掺合,唯独对此事有些意见的便是姜时月了,可她这种话却不敢放在明面上,只能默默的消化。
但在姑姑面前表现的愈发殷勤,态度之亲热,谁都瞧得明白。
何元康适时的笑着插了句话。
“大表哥与我前后两月,若他要等到明年春闱后才议亲,只怕我要赶在前头了。”
他的话一出口,在场之人皆震惊。
尤其是打了如意算盘的姜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