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魏嬿婉快速的接上了如懿的话语,然后在如懿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笑道:“您和皇上是青梅竹马呀,怎么会总是翻来覆去的说这一句词?臣妾虽不才,却也听过这个折子,说的却是一见钟情的戏码。”
“本宫说话,你插什……”
魏嬿婉却依旧快速的往下说着:“戏文里那千金小姐在墙头赏花,被马上的登徒子瞧见了,扔了诗句进来,一来二去,便无媒苟合,私奔而去,那书生尚有正妻,藏在后院七年——”
她揶揄的打量着凌云彻,又看了看衣柜,“扑哧”一笑,才故作紧张道:“皇上,请恕臣妾失礼,只是觉得这诗句不像是说您和皇贵妃,倒像是……”
“倒像是眼前这般。”皇上神情极冷,“皇贵妃你在寝殿内藏着人。”
他原先只是听厌了这句话,可现在,却是从心里泛出来的恶心。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恶心了。
如懿口口声声,在他面前用这句诗屡次回忆他们的过去——
谁能想得到,她回忆的根本不是他呢?!
如懿细长的眉毛一抖,便成了倒八字,“皇上,你不信臣妾。”
“……”
魏嬿婉是真真佩服如懿的内核。
就算在这个时候,所有人,所有证据都直指如懿和凌云彻有私情的情况下,她竟还能这般坚定的索求信任!
而更令魏嬿婉在意的是皇上身上沉寂那么久的黑气,竟好似有了波动。
难道——
这一次是他们托大了?
还没有到他们露底牌的最好时机吗?
魏嬿婉眼角一转,便和进忠极快的对视了一眼。
都到这个地步了,不能犹豫退缩!
干!
“皇贵妃,你要皇上怎么信?”魏嬿婉和进忠交错而过,扶住了皇上的胳膊,印记悄然启动,按了上去。
“凡事要讲证据,你只要拿出来,皇上一定会信你。”
如懿瞟了魏嬿婉一眼。
证据什么的,她如懿从来就不需要。
她的少年郎是皇上。
只要他相信她,他就有能力将这一切都抹平,最多——
最多她表露几分可怜就是。
“皇上,臣妾为您诞下几个孩子,难道还不能证明臣妾吗?”
偷换概念!
魏嬿婉冷笑,直接点破,“一码归一码,皇贵妃您是想将当场捉奸偷换成皇上信任不信任吗?”
既决定开干,她说话比开始要更凌厉了许多,“深夜,孤男寡女,若我们来晚一些,是不是就要在床上捉住你们了?”
这句话,刺激了好几人。
如懿不满的撇了撇嘴。
魏嬿婉说话怎么这般难听?她和凌云彻是灵魂的匹配,是超脱于普通男女之情的感情!
是兄弟,是至交好友!
怎么可能会有那般肮脏的肉体关系呢?
海兰却紧张的多。
魏嬿婉说的没错,这里的每一个都是铁证。
她想破了脑袋,亦无法替姐姐辩驳。
而且,看着皇上沉默不语的身影,海兰更是慌张——
这样的皇上,比平日暴怒的皇上更令人恐惧。
海兰心中只有一句话。
天威难测。
她看不出皇上究竟会偏向哪一方,会是相信证据,还是顾念旧情,再信皇贵妃一次?
很快,答案就来了。
“皇贵妃。”皇上的语气很平静,“朕看上去很蠢吗?”
完了。
海兰呼吸愈发的乱。
皇上依旧不疾不徐,“朕看到现在,无非是想看看你对凌云彻究竟有多不一样。”
他舍弃了李玉,选择了带凌云彻进宫,也终于在今日得到了他想要的回答。
“朕,与你相识之时。”皇上慢吞吞的说着,“你也是这般的套路,送着带着名讳印记的小玩意,口口声声兄弟,实际上你我皆知,你在玩什么。”
他嘲讽的笑着。
不知道是讽刺自己,还是讽刺别人,“欲擒故纵的游戏,好玩吗?朕以为你年纪见长,总该有些进益,却不曾想你竟依然如初。”
如懿脸上,是被点破的难堪。
最近是怎么了?
是她隐藏的不够好吗?
怎么一个两个都能看破她?
“不是!”如懿赌气,声音更大了点,“臣妾也想问一问皇上,十三阿哥出生后,你来看过他几次?又陪伴过臣妾几次?什么天煞孤星,什么佛口蛇心,都不是皇上你纵容钦天监的吗?”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却仍觉不够,“皇上你宁可相信他们的鬼话,都不肯相信臣妾?”
进忠低声提醒,“皇贵妃娘娘,这都是有证据的。”
“……”如懿不看他,眼睛快速的眨着,“您是皇上,你说什么都对,你不信臣妾被陷害也就罢了,臣妾无话可说,就此告……”
她面对铁证时,常用这个方法。
哐哐哐丢下一堆似是而非的话语,再带着一股“是我错了行了吧”的气势掉头就走。
行不行礼,还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