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蛰松开李丹青,照着火把余光打量朱峰和潘雷。 疑惑道:“你们不是魏家的人?”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捉拿我跟丹娘?” 潘雷笑得打跌,“嗬,齐三爷怎么装起失忆来了?” 齐子蛰一脸意外,“你知道我是谁?” 潘雷又笑,“装,就装!” 朱峰审视齐子蛰一眼,挥手道:“缚了他们!” 大势已去,齐子蛰和李丹青也不挣扎,束手就擒。 齐子蛰和李丹青被缚回城楼。 朱峰朝潘雷道:“分开审问他们。” 潘雷点头,“正有此意。齐三一副失忆的模样,小娇娘失魂落魄,颇是古怪。” 朱峰审问李丹青。主要审问两点: 李丹青和齐子蛰是什么关系,为何要结伴跑。 李丹青对齐子蛰知道多少,有否听齐子蛰提过京城诸事。 有了上一轮的经验,李丹青不须思索,也能流畅回答。 她道:“魏家三娘在山坡下救了子蛰,带回魏家,因子蛰失忆,忘记前事,我怜惜他,嘘寒问暖,便生了情……” “昨晚,我们在一起。今日魏二郎带着人破门,捉了我们一个现场。” “我们逃了出来,稍稍易装,分开跑,约好在城外庙里会合。” 朱峰一听齐子蛰失忆,眉头扬起,盯着李丹青,不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缓缓问道:“他既失忆,因何知道自己真名叫齐子蛰?” 李丹青如上一轮那般,说出玉佩和梦境之事。 朱峰再细细审问一番,心下确认,小娇娘受了惊吓,说的全是实话。 朱峰和潘雷碰面,互换审问结果。 潘雷很意外,道:“齐三似乎真失忆了。” 朱峰道:“失忆也不能让他活着。万一哪天恢复记忆呢!” 正说着,人报严江离来了。 严江离先去看一眼齐子蛰,再出来听朱峰和潘雷禀报审问结果。 严江离听毕,进去再审问一遍齐子蛰。 若假失忆,说了假话,多审几遍,必然有前后矛盾不能自圆其说之处。 严江离审毕,倒也确认,齐子蛰确实失忆了。 他沉吟道:“齐三私通魏家妇,在石龙镇这儿,是要浸猪笼的。” “这样,咱们通知魏家人,让魏家人来处置他。” “咱们只要亲眼看着魏家人将他们浸了猪笼,此事便了了。” 毕竟武安侯不是好惹的,若以后查出真相,知道齐三死在他们手底,也是一桩大麻烦。 如今正好假借他人之手,让齐三死于他事。 如此,还能摘出秦王那件事。 朱峰和潘雷自然没有异议。 自有人快马去通知魏家人。 严江离令人拎起李丹青,把她放到齐子蛰身边,让他们两人挨跪着。 他一脸怜悯道:“你们既然有情,当成全你们。已通知魏家来接你们回去。相信魏家会让你们死在一起。” 又吩咐道:“拿掉他们嘴里的手帕,让他们话别。” “一对痴情人,愿为情所死,且听听他们临死前有何话说。” 一对男女,快要死了,自然有话说。 这时候说的话,透露的信息最多。 且听听有没有其它异常情况。 也最后再确认一遍,齐子蛰真个失忆了。 李丹青看着齐子蛰,待嘴里的手帕子被拿掉,先幽幽叹了口气,方道:“要不然,就这样?” 她已被浸了七回猪笼,不想再被浸了。 每回猪笼入水,河水漫过头脸,灌入鼻喉,那股窒息感和绝望感…… 李丹青每回都想屏了自己的感知。 每回醒来,都刻意屏了脑海那段被沉入河底的感觉。 如此,才能继续寻找出路,被捉住时,也能期待下一轮。 但是一轮又一轮,已被浸了七轮。 她的勇气渐渐被消磨。 她对下一轮,信心不足了。 这地下坚硬,她觉着,现下全力往地下一撞,应该会头破血流,当场死亡。 如此,再不用浸猪笼,也不用轮回了。 一了百了。 齐子蛰知道李丹青的意思。 他沉默一下,道:“再坚持一次。” “这一轮,我成功出城,没有破绽。你的破绽,可在下一轮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