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然看着他,勾唇冷笑:“她的名声?做出了这档子丑事,还想要名声?江昭荣我且告诉你,她既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儿女身上来,我便留她不得了。”
她眉眼含笑,眸光却寒冷如霜雪,语气里也满是狠意。
江昭荣不禁皱起了眉:“你怎么这般心狠,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孩子。”
江稚鱼原本压抑下的怒气顿时又被激起来了:“孩子?她可是比我还要大三岁,已经要及笄了!再说了,她是没断奶还是怎么的,你还能再找出另一个为她开脱的理由吗?就知道孩子孩子!我不是草船,你的‘箭’别往我这发!”
许悠然很怀疑,要不是自己按着,以稚鱼的脾气,估计江昭荣此刻已经身首异处了。
他们终究还是父女,弑父这名声一旦传出去,许悠然都不敢想稚鱼会被天下人骂成什么样子。
该挨口诛笔伐的,从来都不该是她的稚鱼!
三番两次被女儿这般顶撞,江昭荣想出言训斥她,但一看到她燃着怒火的眼底,又想起她的心声,还是憋了回去。
气氛剑拔弩张,侍女小厮们吓得是瑟瑟发抖,半晌后,江昭荣轻叹了一口气,率先示弱道:“方才是我着急了,这事毕竟不光彩,女儿家的名声又不是单指她一人,府中的姊妹都是一脉相承,她名声有损,对素兰和稚鱼也有影响啊。”
【呦呵,不走狂犬路线了?】
江昭荣:“……”
“不必多言,”许悠然已经没了和他争论的心思,“她是相府义女一事人尽皆知,不论她的名声如何,旁人也都不会牵扯到我的稚鱼和素兰身上,你也无需再多费唇舌了,她既然做了,便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江昭荣一时语塞,半天说不出什么话,只能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哼来哼去的,果然和他的智商一样,都是猪来的。】
【不对,辱猪了,猪好歹还能吃!】
许悠然满心的怒气,也被她这两句童趣的吐槽逗得哭笑不得。
她往下瞟了一眼,跪着的亦巧会意,连忙起身给她们添茶。
……
这边平静下来,那边的江昭荣刚进了房,便忍不住连摔了两个茶盏,侍女们连忙跪倒一片,桃红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壮着胆子上前伺候:“相爷……”
江昭荣心里憋着一口气,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但看她面色娇柔,眼中还有几分惧怕,和强势的许悠然截然不同,心下忍不住一动。
他自然是爱许悠然的,但他喜欢的,是那个全心全意依靠着自己,娇柔、弱柳扶风的许悠然。
而不是如今这个强势,半分情谊都不讲,咄咄逼人的许悠然。
想起梦华苑的事,江昭荣便不由得火从心起,叹了好几口气。
桃红见他这般烦闷,朝他走了几步:“相爷可是身子不适?奴婢早年间跟着郎中,学过一些调理的手法,相爷若是不嫌弃,奴婢便来伺候一下相爷。”
江昭荣垂下眼眸,他实在头痛得紧:“按吧。”
桃红双眼顿时亮了一下。
她被老太太派过来已半年有余,还是头一次离他这般近。
往日里宽衣之类的活,江昭荣都是让其他侍女们来的。
她伸出一双玉手,轻轻替他按摩着肩膀,待他的身子放松下来,习惯了她的接触后,才移到上方,替他揉捏着太阳穴。
江昭荣紧皱的眉慢慢舒缓开来。
确实缓解了许多,他闭着双眼,赞道:“手艺不错。”
桃红轻勾起唇角:“相爷谬赞了,只是幼时跟着郎中学了一些,比不得真正的大夫。”
江昭荣不再开口,桃红也轻轻按着。
一股幽香萦绕在江昭荣鼻尖,他鼻翼微动:“你用的什么香?”
“回相爷,是安息香。”
江昭荣轻叹了一口气,提起香,便让他想到宋时微。
他都已经做出了惩罚,许悠然却依旧不依不饶……
他又烦闷起来,挥开桃红的手:“行了,别按了!”
桃红不知他的心思,只当是自己按重了,连忙跪下不停地求着饶:“相爷恕罪、相爷恕罪。”
江昭荣的眼神落在她弓起的脊背上,还有她发丝垂下,隐隐露出的白皙后颈上,突觉心神一荡,仓皇地挪开了视线。
不行,他答应过许悠然的,再不纳妾!
他语气冷了下来:“与你无关,出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桃红连忙起身,退着往门外走去,出去后,还关上了房门。
江昭荣捏着眉心,思考着对策。
……
牢狱内,宋时微将血书塞在衣服里,揉着自己的腿,连声叫唤着。
“哎呦……哎呦……”
“叫唤什么!”
狱卒手中拿着棍子,不耐烦地在她牢房前敲了敲。
宋时微放缓声音,“这位大哥,我的腿先前被打了一棍,你可否替我喊个大夫来啊。”
狱卒本来还不耐烦地低着头,一听她这话,顿时笑了。
囚犯让狱卒帮忙请大夫的,他倒要看看是哪个没脑子的,才能说出这种话。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狱卒顿时